我没打算……唉,算了。”他看着墨麒已经不自觉拧了起来的眉毛,自觉地放弃了口舌之争,“你们这么早起来是做什么,准备吃什么早食吗?辽国不比大宋,没有那么多精致的茶点的,这么早出去,也就是那些普通的早点摊子,没什么好吃的,倒不如多等一会,等日头上去了,开门的吃食铺子就多了。”
墨麒这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不是。我们打算去皇宫里探一探。”
那些随着主人心意被惊飞的蛊虫们,这下又齐齐飞了回来,重新附回花将皮肤下,在花将白净的脸上勾出一个好奇的弧度:“皇宫?你们去皇宫探什么。”
墨麒沉吟了一下,想到自己就这么和九公子一起凭武功闯进皇宫,很可能会打草惊蛇,倒不如借由耶律儒玉的手,换个不那么扎眼的身份,想个顺理成章的办法混进宫去:“耶律燕可能是在皇宫内死的,我想找到案发的地点。七皇子可有办法送我和九公子进宫?我们可以易容。”
“唔,你要这么说的话。”花将挠了挠脸,“可以是可以,不过辽主一向对七皇子不怎么待见,七皇子自然也不会没事送上门去自讨没趣。你先说说你要去的地方是哪个宫?若是能避开辽主,那便最好避开吧,免得到时候辽主拿你们撒气。”
墨麒:“……辽主的宫殿。”
花将哑然:“……你们还真是哪里危险往哪里闯。”他叹了口气,“我与你说实话,七皇子向来是不会主动找辽主的,就连辽主的生辰,他都不曾送过寿礼。你若是突然借七皇子的名义去找辽主,恐怕辽主也会怀疑。不过,你大可不必直接以七皇子的名义进皇宫。”
花将笑道:“七皇子幼年丧母,在皇宫中孤木无援,独自谋生,曾在宫中经营打点过一些宫人。据这些宫人说,辽主前些年新纳的一位回鹘妃子,最是善嫉,天天磨尖了脑袋想着怎么争宠,怎么往辽主眼前凑。”
“七皇子前段时间收了一套红玛瑙金珠佩饰,价格昂贵,品相极佳,色泽明艳。若是这位回鹘妃子得了这套佩饰,定会立即想尽办法要往辽主面前凑。”
花将拍拍衣袖:“一会儿我便把这套佩饰拿来,你与九公子便易容作我身边的仆役,同我一道把这配饰送进宫去。”
墨麒惑道:“可……七皇子身为皇子,给父王的妃子送礼,会不会有些不妥?”
莫要因此给七皇子招徕麻烦。
花将挑眉,大逆不道地道:“现下的辽国,若是七皇子真想要,便是一个辽主之妃又如何?皇座也不过是囊中之物。只是七皇子说自己还有一要事未完成,此事至关重要,他无心皇座,才先放耶律洪基这对愚蠢的父子多蹦跶几日。”
墨麒哑然失语。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还能说什么呢?直接回去做好易容吧。
花将上下扫了一眼墨麒,提醒道:“对了,道长你记得用缩骨功把自己的身形缩一缩,样貌也画的普通一点。那回鹘妃子因为被辽主冷落也许久没见过男人了,莫要到时候她瞧你长得这般高大矫健,见猎心喜,想着与其同一堆女人争宠,还不如金屋藏男……”
又因为长得高惨遭调侃的墨麒:“…………”
实是委屈。
不过等真开始易容的时候,墨麒还是很虚心听取意见地用缩骨功,将自己的身形生生缩矮了几寸,站在终于收拾好自己的宫九身边时,两个人几乎一模一样高。
以往仰视墨麒仰视地习惯了,这次墨麒为混入宫去,乍然一下用缩骨功变得和自己一样矮、呸,一样高,宫九倍感新奇。
他的目光上下审视着面前这个瘦削又满脸病容的男子,若不是对方在敲门后开口说话,他居然都没发现这是墨麒。
……这种病殃殃的样子倒也不错啊,不过生病总归是不好的,还是罢了吧。宫九一边想着,一边把将脑内的一些不可为外人道也的想法打消了。
墨麒心中狐疑地和宫九确认:“九公子当真不会易容之术?”
宫九:“你何时见我易容过?”
宫九当真没有说谎。以他的武功,以他的身份,以他的背景,何至于要以易容见人?便是从前杀人不过头点地的时候,他也未曾用过易容这样的手段,所有被他追杀的人,早已命丧黄泉了。
墨麒只得再回房去,将自己用来易容的东西取来,匆忙合了模子,将改制过的人.皮面具给宫九用上。
宫九原本还兴致勃勃地想问这是不是真人.皮面具,但看着那当真和人脸面皮一样东西被融化,又重制了的模样也晓得,这肯定不是了。
宫九兴致缺缺,直到墨麒拿着成形晾凉了的人.皮面具转回身,要给他贴上的时候,才振作起精神来,抖擞地挺直腰板,扬起脸闭着眼睛任墨麒怎么折腾他的脸。
墨麒当然不会糟蹋九公子这张完美如璧的脸了,宫九这副刻意摆出来的信任姿态令他有些哭笑不得。他小心将宫九原本的眉毛用带着粘性的脂油压好,才贴合着对方弧度优美的脸部线条,将人.皮面具慢慢贴上去。
他的动作很轻,而且因为早上的事情,又心中在意地不敢和宫九的肌肤有任何额外的触碰。宫九只觉得对方贴个人.皮面具,搞得倒像是在用羽毛给自己的脸搔痒,还是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