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靴搔痒,越搔越痒的那种,便忍不住皱了一下鼻子。
墨麒:“别动。”
因为专注,墨麒的脸和宫九的脸离得很近。说话的时候,湿热的气息便扑在宫九的唇上、下巴上,搔得宫九不仅鼻子痒痒,就连唇瓣、下巴,连带着心尖儿,都跟着一块痒起来。
宫九的手跃跃欲试地敲了几下椅子的扶手,然后忍不住探了出去。
墨麒的腰,腰线很好看,现下因为缩骨功的原因缩水了一圈,倒是更加符合宫九的理想要求了——原先的尺寸,还是壮了点,而且全是肌肉,硬邦邦的,不够纤细,不够柔软。
不过有劲的蜂腰倒是比软绵绵的细腰更适合道长。
宫九漫不经心地将手在墨麒腰上量了量,以比较的态度,挑三拣四地想,活像是要是不满意,墨麒的腰就能像首饰一样挑着换似的。
墨麒忍不住抖了一下,宫九的假鼻子顿时就歪了。
墨麒猛地直起身,退后了几步,深呼吸了一下,还是没憋住,怒瞪道:“九公子!”
宫九睨了他一眼,好像他反应这么大才是不正常的那一个似的:“嗯?”
墨麒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只能闷声道:“鼻子歪了。”他又重新走回去,弯下腰,“别碰我腰。”
宫九:“哦。”
于是等到墨麒开始给宫九的人.皮面具附眉毛的时候,一双手又戳了戳他因为缩骨功而有些瘦削单薄的胸膛。
用来勾形的笔刷地一下划了一道直冲额顶的粗线。
墨麒:“…………”
“九公子。”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平静地道。
宫九还没有意识到问题:“嗯?”
下一瞬,墨麒温热的手指就点中了他的睡穴。
墨麒举着笔:“你休息吧。”
这条漆黑麻乌的大粗线是弄不掉了,毕竟这不是真的脸皮,而只是一张薄薄的皮面,万一蹭破了就前功尽弃——虽然现在看来,已经很前功尽弃了。
墨麒心中有气,还有一股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别扭劲,看着已经宣告破相了的面皮,索性不打算把宫九化成原定的清秀小厮了,顺着那条大粗线伪了一条长长的、蜈蚣一样的疤痕,又把本来该细长英气的眉毛做成浓密狂野粗眉,又在好不容易修直了的鼻尖上点了好几个痘印,多加了几坨,变成蒜头鼻子,又举笔给原本白净的面皮上洒下星星点点的雀斑。
宫九被唤醒的时候,看着墨麒带着点冷笑的眼神,就意识到不妥了。可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拿起铜镜的时候,也依旧被自己丑得险些心跳骤停:“为何还有胎记?!”
墨麒冷冷道:“手欠的人不值得有一张干净的脸。”
宫九:“……天下手欠的人都该为你这句话感到害怕。”
于是,花将去库房取来了红玛瑙金珠佩饰,和墨麒、宫九会和的时候,整个七皇子府上空都弥漫着惊慌失措、到处乱撞的蛊虫。
花将险险将差点摔掉的佩饰抱好,收回了被吓出来的蛊虫,勉强干笑道:“怎么九公子的易容这般……特别?”
他在丑陋和骇人之间斟酌半天,换了另一个委婉的词藻来形容宫九这张“别开生面”的脸。
宫九笑了一下:“自然是道长不愿让人看到我的面貌——”
墨麒强行打断宫九的瞎话:“易容时,不慎失手了,只能这般填补。”
他也不好意思说是因为宫九手欠戳他胸,才引得他失手的,只能含糊过去。
花将:“……好罢。”
花将脸上笑眯眯,心里却不以为然地想:易容时不慎失手?……呵,便是随便编个其他理由,也比这个好。失手至于失手到整张脸都和毁容了没什么两样吗?
花将心里腹诽,嘴上却是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口的:“两位,我东西已经取来了,也令人往宫里递了牌子。辽主一般除了晚上,便只有晌午时分才会呆在自己的寝宫里,其余的时间都在处理奏折,妃子是拜见不得的。我们现下出发,将首饰送去,恰好能赶上晌午时分,辽主休息的时候。”
墨麒点头:“好。”
花将:“……不过九公子这个……这个样貌,怕是进不了辽主宫殿的。”
墨麒:“……”
花将:所以为什么要把九公子弄的这般骇人。
墨麒定定地看着花将:“为七皇子做事的人生的面貌丑陋,辽主应当是幸灾乐祸才是吧。”
花将:“……”他慢慢绽开一个微笑,“道长,您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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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主看到宫九的脸会是什么想法,他们暂时还不知道,但回鹘妃子是真被吓到了。
为了给宫九“遮丑”,花将特地给宫九准备了一个帘帽,照理来说应该是万无一失,然而花将记着提醒了墨麒修改身形,却算漏了宫九也是个身材修长矫健的男子,只是平日里一直和身高过人的墨麒站在一块,才显得好像有些矮小而已。
现下墨麒用缩骨功缩得和宫九一般矮了,没有了比较,宫九的身高自然就正常地显露出来了——便是与辽国皇宫的禁卫长相比,也是一般高的。
墨麒这次易容的身形瘦削单薄,回鹘妃子看了一眼就没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