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侧面游去。
少年脸颊憋的发紫,还是没松开手,一路憋了一炷香的时间,他已经有些失去意识的时候,那些发疯似的逃窜的游鱼,终于稍稍安静了下来。
有些海鱼已经死了,有些是已经筋疲力尽,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了。
而少年已经被带着离开了暗潮涌动的地方。
浮出水面,趴在一块破碎的木板上,他意识模糊着随波逐流,随着浪头,一点一点的飘向岸边。
秦阳依然没有插手,看着少年,连带着渔网,被冲上了沙滩,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已经没有呼吸的少年。
几个呼吸之后,少年忽然咳嗽了一声,吐出来一些海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秦阳琢磨了琢磨,按照正常路子,他现在应该是收徒了。
心性不错,人也不蠢,运道也可以,天赋不是太好,但也不是特别差,能修行,这就足够了。
到了一定境界,先天根骨和天赋,不是好到先天道体、原始道胎这种级别,区别都不大,而且先天根骨太好了,前期太过顺利,也未必是好事。
就比如说,之前跟家闲聊,他就说过,修成一字诀的人,没有一个人的根骨,天生是先天道体这个级别或者之上的。
少年恢复了片刻之后,扛起用命搏下的一网海鱼,咧着嘴回到了渔村。
“我抓到了一条宝石鱼,据说能孕育出宝石的,卖了能赚不少钱。”
回到了渔村,少年眉开眼笑的跟他的阿姆邀功。
很快就有同村的人前来,想要收购那条宝石鱼,少年没有自己去切开,而是直接将宝石鱼,卖给了对方。
买到宝石鱼的家伙,也是忍着诱惑,飞速的离开渔村,到附近的城池里,将这条宝石鱼卖掉。
秦阳暗暗赞叹,换做是他,他也不会自己去开,赌运气的事,历来靠不住的,落袋为安最好,开宝箱上头,没有好结果的。
本来只是莫名的想要观察一下,他现在是真的有点想收徒了。
入夜,少年将晾晒咸鱼,收到通风的房子里,秦阳无声无息的在院子里出现。
少年看到有人,少年一惊,顺手拿起了鱼叉,当看到是秦阳之后,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似模似样的走上前,行了一礼。
“拜见仙长。”
“我不是仙长,也不用拜见我,我来是跟你聊聊。”
“仙长请赐教。”
“你想修仙么?”
少年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想。”
“为什么不想?”
“隔壁村的二牛,前年被选中了,可是他没通过什么选拔,死了,他弟弟也死在外面,只剩下爹娘,饭都吃不上了。”
“人和人还是有差别的,你跟我走,你阿姆也可以一起,不用担心吃不上饭。”
少年有些犹豫,半晌之后,再次摇了摇头,这一次异常的坚定。
“我还是不想。”
秦阳微微眯了眯眼睛,这次终于看出来了,不是因为之前的事太过危险,也不是因为他心有挂碍,而是意识最深处的执念。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前些天,莫名的想要来看看。
那时他根本没有看穿这个少年。
那个往生而来,被洗白的小透明,最深的执念,竟然是不愿意修行。
那他之前会对石镜做出反应,便是割舍不去的联系,意识之中抹不掉的本能。
暗暗翻了翻小本本,将记录看了一遍,越看越是不对劲。
当年这个小透明,似乎是刻意没有通过他的审核,专门来借他之手洗白,往生之后,重头再来,却留下了一个不愿意修行的执念。
要么,他曾经开始修行的过程,是他一生之中最后悔的事,但从记录之中看,根本没看出来有这一点。
那这个家伙,要么是另有所图,要么是为了避开什么人。
至于另有所图的,秦阳倒是听说过一种。
曾经有人族的大佬,为了参悟一字诀,自封修为,自封记忆,化作一最普通的凡人,历经人世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
但那种明显是不够彻底,眼前这个少年的情况,绝对算是最彻底的一种。
敢这么干,那绝对是铁杆的意识流派,自信有朝一日,可以复苏。
其他的另有所图,秦阳一时还想不到。
可若是为了避开什么人,他要避开谁?
当年在亡者之界的时候,这就是个不起眼的小透明,话不多,恢复的实力也不高不低,长的也是一张大众脸。
秦阳的念头飞速闪过,他摇了摇头。
“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玉符你好好留着,任何时候,你都可以用玉符通知我。”
既然是有执念,那就不用劝了,劝不来的。
闪身离开之后,秦阳也不再观察,他拿出石镜,细细摸索。
这个石镜,跟上古地府有关系。
结合少年的前世,是酆都一系的人,如今又有这种古怪的执念留下来。
秦阳不禁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在亡者之界的那个小透明,是不是就是府君安插在酆都一系里的一个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