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枪? 是他妈打火机! 陈天良恼羞成怒,怒火中烧,越烧越旺,终于按耐不住,还没站直了身子,便一头撞向了黄大龙。 黄大龙毕竟是侦察兵出身,论身手比起杨锐要差了好几个档次,但对付起普通村民的背后偷袭却是绰绰有余,轻巧的一个闪身,陈天良的脑袋毫无意外地顶在了陈苍伟的肚子上。 可巧那陈天良悲愤交加,这一撞居然使出了全力,而陈苍伟毫无防备,竟然被顶了个四仰八叉。 杨锐连忙上前搀扶,同时严肃地瞪了陈天良一眼。 “陈小七,过分了哈,二叔再怎么着,那也是长辈,你怎能这样对待二叔?” 陈天良此刻已经昏了头,红了眼,不由分说,挥起拳头又要向杨锐捶去。 杨锐将将搀扶起了陈苍伟,顺势躲到了其身后。 “二叔,你家七侄子太不像话了……” 陈苍伟一张老脸早已经憋成了猪肝色,忍无可忍之下,终于暴吼了一声: “够了!” 吼过之后,陈苍伟掉头就走。今天这张老脸可是丢大发了,多待一秒钟,自个恐怕都会失控。 陈天运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紧跟在了陈苍伟身后。陈天良咬着牙涨红了脸,恶狠狠地盯了杨锐好几秒钟,最终却没敢再闹腾下去,一声不吭垂下头来灰溜溜地去了。没有了领头的,那帮陈家后生就等于失去了脊梁骨,一个个犹如丧家土狗一般,悻悻然四下散去。 二舅乐呵呵从院门后现出身来,冲着四周吃瓜村民玩笑道:“都散了吧,莫不是还惦记着来我家蹭饭?” 他老人家虽然躲在了门后,可院门和门框间闪了一条大缝,外面发生的事,他从头到尾看了个真切。 苦陈家霸权久已,今日得以一吐胸中闷气,能不乐呵么? …… 二舅妈烧好了晚饭,二舅拿出了珍藏多年的一瓶剑南春。 两个表姐都嫁到了外村,接到二舅电话时,家里基本上烧好了晚饭,大夏天的,普通人家又没得冰箱,不吃就等于浪费,所以,要赶过来得需要多点时间。 上了桌,倒了酒,二舅端起酒杯,却没着急喝。 “喝酒之前,我有几句话想说,锐仔啊,你发了财是件大喜事,二舅打心里面为你高兴,我妹子生了你这么个争气的仔,可以含笑九泉了……” 话未说完,二舅的声音已然哽咽。 杨锐适时递去了一张纸巾,连同两摞百张一扎的大团结。 “二舅,我正想跟你说我阿妈的事情呢,我想把我阿妈的坟给修一修。” 二舅拭干了眼角的泪渍,瞅了眼桌上的两摞大团结,道:“给你阿妈修坟的事包在二舅身上了,不过,修个坟花不了那么多钱,有个一千块足够了。”说着,拿起其中一摞,放还到了杨锐面前。 杨锐推了回去。 “花得了的,二舅,我要给我阿妈修个全石岗乡最气派的坟,顺便把阿公阿婆的坟也修一修。” 二舅的眼泪不争气地再次涌出。 二舅妈笑着捶了二舅一拳,道:“瞧你这副没出息的样!锐仔衣锦还乡是个大喜事,你个老东西掉什么眼泪……”话到尾音,二舅妈突然哽咽,扭过头去,狠狠地抹了把眼睛,再转回头来时,依旧是笑容满面。“今天谁都不许掉眼泪!锐仔,多吃菜,少喝酒,大龙,尝尝阿姨炖的鱼好不好吃……” 二舅此刻也缓了过来,笑着附和道:“对,咱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吃餐饭,大龙啊,你可不要客气,就跟到自己家一样。” 黄大龙顾不上把满嘴的鱼和肉咽到肚子里,含混不清应道:“嗯嗯,霸哥就是我亲哥,霸哥的家就是我的家……”话说完,一嘴的鱼肉咽了个差不多,举起酒杯,先敬了二舅,再敬了二舅妈:“霸哥的二舅就是我的二舅,霸哥的二舅妈就是我的二舅妈。” 吃过了饭,二舅妈收拾了餐桌,二舅无缝衔接,立马摆上了茶具。 猪仔是个军迷,平日里收集了好多先进武器的图片,听说黄大龙当过兵,非得拖着黄大龙去他的房间给他讲解那些图片上的武器。 茶台边,只剩下了二舅和杨锐。 “锐仔啊,你这次回来不只是想出口气那么简单吧,二舅想问你一句,三年前你说过的那句话还作数吗?” 杨锐饮了口茶,装起了傻充起了愣:“我说过的话多了去了,二舅你指的是那句? 二舅嗔愠道:“你说过,三年后你要回来夺陈苍伟的村长宝座。” 杨锐淡然一笑,道:“七叔公打小就跟我说,男人就该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七叔公还跟我说,做为一个男人,更应该信守承诺,吐口唾沫也得砸出个坑。” 二舅现出欣慰笑意,接过了外甥递上来的香烟,点了火,抽上了两口。 “你七叔公说得对,不过呢,二舅得说两句你不爱听的话。锐仔啊,你夺他村长宝座要只是为了报仇,莫说村民们不支持你,恐怕连二舅都要拆你的台。陈苍伟对你确实狠毒,到了今天还不肯放过你,实在是令人不齿……” 二舅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再看了眼杨锐,感慨颇多地叹了口气。 “可话再说回来,这天底下为人父母的,谁不想让自家的仔囡有个好前程呢?咱爷俩摸着胸口说句良心话,三年前的你锐仔,确实配不上人家春花嘛!可你呢,连二舅的话都听不进去,还要哄骗人家春花跟你私奔,人家春花才多大呀,那一年满十六岁了么?” 杨锐大囧,不,二舅,你说的那不是真相,真相是……那一年,春花才刚满十五岁。 二舅不依不饶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