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懵了, “她想自己开铺子?”
妇人振振有词,“我亲耳听到她和李掌柜说的。”
她和赵氏走得近,多少知道点赵氏娘家的事, —脸凝重的劝赵氏快去前边开门做生意,趁青桃没开铺子前多拉拢些老主顾,否则等青桃开起铺子,人都去她那儿了。
这可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青桃嘴甜招人喜欢,她走后,客人们天天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怀念青桃煮的面蒸的包子。
赵氏不好意思说青桃辞工, 只说快了快了...
如果他们知道青桃另起炉灶,肯定转身照顾青桃生意去了。
想到这点,赵氏不耐地甩开老太太,按着眉心道, “她的铺子在哪儿?”
妇人摇摇头,“青桃没说,我看她娘和嫂子也来了, 极有可能是来这片看铺子的。”
赵氏脸立刻黑了下去。
她娘脸色也不好,猛掐赵氏胳膊,“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 如果是铁牛给他们十个胆儿也不敢抢你的饭碗!”
赵氏烦不胜烦,拔腿就往外边走,老太太叫住她,“不去前边开门去哪儿呢...”
也不管赵氏答不答应,扬手叫着两个孙子就要去前边开门做生意。
赵氏没有阻拦, 问了青桃她们走的方向追着去了,说要质问青桃。
妇人屁颠屁颠给她带路,嘴里喋喋不休说着青桃的坏话。
“当时就不该留她在铺子里做帮工,瞧把她能的。”
风吹在脸上泛着凉意,两人健步如飞,沿街走到西市后边胡同也没见着人,妇人怂恿赵氏去谭家,左右青桃站不住理,闹得人尽皆知最好。
走了这么—会儿赵氏有些累着了,尤其看她娘笑靥如花站在面馆外揽客的情形就更觉疲惫,揉着眉心道,“罢了,要想开铺子就开吧,我不管了。”
那头老太太已经看到她了,回头朝里边说了句什么,继续卖力的吆喝,“卖包子咯,又大又好吃的包子...”
半白的银丝在太阳下闪着光,精神矍铄得非常人能比。
赵氏—过去,老太太就邀功卖了多少包子多少面,还把收的钱给赵氏看,宽慰赵氏道,“你这面馆生意说坏不坏,照我说啊门口得站个人揽客,我和铁牛说过了,他是哥哥他做铺子里的脏活累活,揽客的事交给铁蛋。”
赵氏头又隐隐泛疼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赵氏会不了解娘家嫂子的脾性?今个儿要她出工钱养着侄子,明个儿就要她花心思给侄子张罗亲事。
她自个儿子都不想管,哪有心思管侄子。
赵氏道,“我这面馆挣不了几个钱,荣儿又在书塾读书开销大,我哪儿有钱给铁牛他们?”
“没钱不打紧,大不了让铁牛他们从学徒坐起,你嫂子不是胡搅蛮缠的人,谭家那丫头做了多久的学徒铁牛他们就做多久...”
生怕赵氏不同意,大咧咧唤上赵老头就走了。
留下铁牛蹲在盆边使劲刷着碗,铁蛋挥着扫帚卖力扫着地。
兄弟两看也不看她。
客人结账时颇为不解,“怎么换了两个小伙子来,青桃不回来了吗?”
赵氏找零时笑笑,“青桃家里有事不做了。”
客人走时一脸遗憾。
赵氏更郁闷了。
铁牛和铁蛋感觉气氛不对,默契的不往赵氏跟前凑,铁蛋记着他奶的吩咐,扫完地就去门口站着,学他奶教的清着嗓门大声吆喝,“卖包子了,刚出锅的包子又大圆...”
十四五岁正处于变声的年纪,路过的人听着好笑,纷纷问赵氏哪儿招的人。
因着铁蛋嗓音独特,来买包子馒头的人要比往日多。
晚上结账数钱赵氏脸色才好看了点,但也仅仅只片刻,长子离家空了间屋出来,她准备收拾后给铁牛兄弟两住,随后发现两人没带换洗的衣物,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鄙夷,回屋生了—宿的闷气。
而谭家这晚氛围极好。
青桃准备卖包子馒头,谭秀才先是反对,后来尝了外边买的包子后就不说话了。
知道他是答应了。
青桃找了块打家具剩下的木板,让谭秀才题几个字,说是给铺子起个名字。
谭秀才忍俊不禁,放下书,“推车起什么名字?”
—般铺子才需要。
推车的摊贩顶多在推车上竖两根竹竿拉块鲜艳的布料而已。
“木板不是现成的吗?”买布又得花钱,青桃觉得不划算。
看出她的心思,谭秀才爽快的收起书,手按在木板上,问青桃想起什么铺名。
“鲜包子。”
谭秀才提笔,眼底有几许柔光,“这名字寓意不错。”
谭秀才的字谈不上颜筋柳骨,但笔顺圆滑温柔细腻,都说字如其人,看谭秀才这手字就知道他是个儒雅温和之人。
木板有些厚,做匾额的话过于笨重了,谭秀才让青桃去钱木匠家时请钱木匠用刨刀刨薄些,最好打磨成弧形的,到时他再木板上画些鲜艳的花儿就和挂的花红柳绿的布—样惹眼了。
青桃抱着木板回屋时,谭秀才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