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对大哥寄予厚望,青桃觉得时不时提醒他注意言行没有错,巷子里的姑娘是清白身,传出点事她爹的名声也会跟着受损,她估摸着租间大点的铺子,实在不行把大嫂接来。
郭寒梅守铺子,她和邵氏推着车卖。
真要那样的话,她说的两间铺子就不行,得离远点,这样她和邵氏不用走远路,彼此不碍着生意。
就在她边岀摊边打听地段好的铺子时,郭寒梅来了,这会天儿已经有点热了,村里约莫收麦子的时候,她坐牛叔的车来的,猛地看到她,青桃有点不认识了。
她穿了身簇新的圆领桃色襦裙,是府城流行的款式,发髻高挽,妆容恰到好处显出她五官的优点。
青桃进门,她坐在院里洗衣服,脸上笑盈盈的,黑白分明的眸底漾着春水,鲜活又亮丽,她招呼青桃,“小妹回来啊,我手湿的,要不要帮忙?”
青桃摇头,朝灶间看了眼,又朝堂屋瞅了瞅,因她四处找铺子,最近回家都会晚些时候,谭秀才和谭青文在写功课,听到郭寒梅的声儿才抬起头来。
谭青文脸有些红,“你回来了啊。”
这种语气青桃还是头次听到,她有心揶揄两句,想想又算了,问郭寒梅,“大嫂啥时候到的?”
“刚来。”郭寒梅说,“牛叔来要府城送货,我顺道来卖绣品,你身上的围裙要不要换,我一块洗了。”
青桃愣愣的脱下围裙递过去,和灶间的邵氏说,“娘,大嫂来了,要不要去馆子买两个菜回来。”
“我买了的。”
邵氏有钱了,不会亏待身边人,郭寒梅一来她就出去买了两个肉,和青桃说,“你坐会儿,我点燃火就出来拆蒸笼洗。”
郭寒梅揉碎皂角,将围裙泡盆里,过去帮青桃的忙,声音娇滴滴的,“天不亮牛叔就出发了,我到的时候娘还没回来,爹和你大哥先回,是不是生意不好做了啊...”
她是真关心这门生意,只有挣了钱,她才有机会搬来城里住,明明谭青杏每次说起卖包子就提生意好,怎么太阳落山邵氏都没回来,她心里担忧。
青桃说,“娘应该是看铺子了吧。”
“铺子,什么铺子?”郭寒梅脸上难掩喜色,“咱家要买铺子了吗?”
“哪儿买得起,我们打算租间铺子,天儿热了,包子馒头不如冬天好卖。”青桃和邵氏每天都不敢做太多包子馒头,害怕卖不出去,她家不卖隔夜包子馒头是出了名的,若因包子馒头没卖完,少不得有人拿此做文章。
那些事青桃不好和郭寒梅细说,问起家里的事儿来。
郭寒梅不太想聊,来之前她娘就让她好生问问,她肚子没动静,长久留在村里不好,还是得想法子进城守着谭青文。
眼角瞥到隔壁院墙边偷听的姑娘,突然问,“我来了后碰到好几个姑娘打听咱家的事儿,咱家没得罪人吧?”
她来的时候院门锁着,附近院里的妇人问她跟谭家什么关系,她说是青文媳妇,好几个姑娘对自己指指点点,那种感觉很不舒服,郭寒梅怀疑谭青文是不是跟她们有什么。
谭青文模样好,说话彬彬有礼,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来,她庆幸特意穿着新衣服来的,若穿的是平日里的衣衫,不定怎么遭人嘲笑呢,她又道,“有几个姑娘跟我问你大哥以前的事儿了。”
这让她感到极大的威胁,谭青文将来是有走科举的,入仕为官都有可能,他如果休了自己另娶,她这辈子就完了,她握住青桃的手,“小妹,你们在城里没出什么事吧?”
“没。”青桃隐隐猜得到她心里想什么,小声道,“那些姑娘想来咱家做帮工,可能觉得大哥好说话,想方设法往大哥跟前凑,大哥每天都跑着回家的。”
只要跑得快,那些姑娘就追不上,遇到厚颜无耻堵路的,谭青文就绕道,有两次谭青文没敢回家,直接在街上等她一道的。
她跟着邱婆子学了些指桑骂槐的本事,巷子里的姑娘不敢招惹她。
她和郭寒梅说,“巷子里住的都是读书人家,她们不要脸面,家里人还要脸面呢,大嫂你别担心。”
郭寒梅怎么可能不担心,那些姑娘举手投足不像庄户人家出来的,其中两个姑娘更是皮肤白皙脸蛋精致有福气,没准招招手就把男人的魂儿勾过去了。
她紧紧握着青桃,快哭了,“小妹,我...”
这时候,灶间的邵氏喊,“青桃,我热了鸡汤,你来喝点啊。”
青桃来月事后,邵氏熬的最多就是红糖水和鸡汤了,刚从外边回来,身上汗腻腻的,青桃哪儿有胃口,回道,“娘,我吃饭的时候喝啊。”
“吃饭还早着呢,快把鸡汤喝了。”
她端着碗出来,看郭寒梅抓着青桃的手不放,心里不痛快,“又不是许久没见,寒梅你抓着青桃干什么呀,青桃累了一天了,你让她坐着歇会吧。”
算日子,再有几天闺女的小日子又要来了,这几天得好好养着。
锅里烧了两把柴,鸡汤不怎么热,青桃不想听邵氏唠叨,几口就给喝了,留下两块鸡肉没吃,邵氏没有倒出来,而是准备将就用这个碗给青桃舀饭,鸡肉放碗底,很快就热了。
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