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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毒计(1 / 2)

泰安藏身草垛, 恰将陈继尧和马倌之间对话听了个分明,此时努力回忆, 一一说给小太子听。

太子沉吟片刻:“紫花苜蓿是上好草料, 烟叶有毒,掺在草料中于马匹有毒, 这话半点不假。”

“但是用这招来诛杀大司马, 恐怕很难成功。”太子笃定地说,“陈继尧在府中人脉虽广, 人缘虽佳,可到底因为从来不曾手握实权, 而缺少真正死忠。”

处境尴尬, 形容的是陈继尧,又何尝不是此时的小太子?

身边分明有人可供差遣,可是又确然无人可信。

小太子将心比心,不由苦笑出声:若是换了他, 真心相信的人恐怕也唯有泰安一人。

可见陈继尧想要做事不难,可是想要人替他卖命生死,倒没那么简单。

“马倌问陈继尧想整蛊谁,言里言外都轻描淡写十分轻松, 可见并不知道陈继尧真实的目的是诛杀大司马,而是误以为府中有人得罪了陈继尧,惹来他的嫉恨, 要毒马略施惩戒。”太子说, 脑海中骤然浮现起泰安逃走当晚, 他迷迷糊糊中做的那个梦。

合德太子。

“这就对了。马倌依照陈继尧的吩咐毒马,而陈继尧真正想要诛杀的人,却是他亲生的父亲,陈克令。”

“大司马戎马半生,又怎会提防自己死在马背上?而旁人,又如何能想象得到会有人用坠马这个如此愚蠢的法子来杀害大司马?”

有的时候,最不可能的可能,反倒是最可能的可能。

泰安脸色煞白,听明白了小太子的言外之意。

陈继尧是受了三十年前她亲生兄长坠亡的启发,而要故技重施对大司马下手。

当年合德太子正值壮年,又是中宗独子,自幼爱武,几乎算得马背上长大。他坠马那日,身边全是多年跟随的率卫,胯/下爱骑却不知为何突然间发疯,生生将合德太子从马背上抛下。

兄长坠亡一事,乃是大燕一朝百年来最大的未解之谜。

泰安到死,仍未触及兄长坠亡真相半分。

她此时嘴唇嗫喏,看着小太子颤着声音问:“可是陈家知道些内幕”

太子轻轻摇头:“不,应当是野史中的传闻。”

陈继尧混迹烟花地,镇日与三教九流打交道,怕是将些奇门遁甲听了个耳熟。

“陈继尧提到的灯笼,就是坊间传得神乎其神的竹编笼篦,指节大小,再用薄薄一层窗纸糊起来。相传那竹篦韧性十足,可将数只野蜂藏于其中。有薄纸阻拦,野蜂挣脱不开,只能被困在其中。”

“野史里说,合德太子遇害当日,就是李氏指示小人,将这放有野蜂的竹笼悄悄放进合德太子的马鞍下。马鞍和马背尚有一小段空隙,若是无人骑上,野蜂就会好生生地待在竹笼子中。” “但是等合德太子上马之后,马鞍骤然吃重,与马背渐渐贴紧,而藏在马鞍下的竹篦受力变形,而糊着的那层薄纸因此而破裂,一直被封在其中的野蜂仿若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路,狠狠对着马背刺了下去。”

骏马奔驰之中,因后背突生剧痛而发狂飞飙,乃至彻底将合德太子甩了下来摔断了脖子。

泰安听着他的描述,几乎在脑海中勾勒出兄长坠马的情形,心头一阵闷痛。

小太子于心不忍,轻声安慰她:“只是野史里这么说而已。真实情况到底是什么,尚未得知。若是陈继尧当真相信那竹笼如此神奇,又怎会再吩咐马倌在草料中落毒呢?”

陈继尧怕是打了双保险的心思,既要马倌毒马,将马毒至奄奄一息,又要以装裹胡蜂的竹篦夹在马鞍之中,趁着大司马骑马的时候毒杀马匹,再如同李氏暗害合德太子一样暗害同样对马匹毫无防备之心的大司马。

小太子冷冷地抬眼,心里不由生出耻笑之意。

且不论野史传闻到底是真是假,单看合德太子的性子,应当与泰安差不了太多,都是毫无心机的率真之人。

可大司马陈克令,又怎能与合德太子相提并论?他为人谨慎,行至马场为了防备旁人暗害,每日所乘马匹都不同,连近卫和马倌都不知道。他陈继尧到底有多少本事,去搞来多少竹篦,能在每一匹的马鞍下都藏好?

恐怕是陈继尧也没把握能猜中大司马当日要骑哪一匹马,所以才想出再用“烟叶毒马”这一招双保险。

可是所谓双保险,其实半点也不保险。

“每匹马每日食量不同,马倌就算掺入烟叶,又如何能保证剂量恰恰好呢?那马倌对陈继尧夸下海口,还不是因为他只当陈继尧是为了整蛊,而并非杀人?”太子说。

只为整蛊,那一匹晕晕沉沉难以掌控的马就已经足够。

可是这样一匹晕晕沉沉的马,却绝不能够杀死经验丰富又小心谨慎的陈克令啊!

“那怎么办?”泰安轻声问,“陈继尧这一次出手,难道势必会失败不成?如果他败了,又有谁能够杀的了大司马呢?”

太子轻轻摇头:“机遇千载难逢,若是错过这一次,怕是将来我也前路茫茫。”

所以,他非但不能让陈继尧死,反倒要让他活得比谁都好。

“既然陈继尧摸不准大司马当日会骑哪一匹马,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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