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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稚始鸣(2 / 3)

“是他!是他!”

卫蕤很快把望远镜又抢过来,细细打量:“有点像,又不太像。”

“哪里像,哪里不像?”

“眼睛眉毛像,皮肤黑了,反正跟小时候不太一样。”

“嗨,你当他跟你似的,夜猫子在深闺里养着呐。”

卫蕤陷入很纠结的辨别中,眉头紧揪着。

“能确定吗?”

“当然,岳叔亲自托了人去打听的,不是,他能大老远的去雁城?”

卫蕤沉默着点点头,始终没放下举着望远镜的手。

望远镜里呈现的胡唯,穿着一件春秋衬衫,袖子推到手肘处,拿着背囊,似乎正在辨别方向。

那两道浓眉,鼻梁,嘴唇……

还有他下意识思考问题时,有些茫然的眼神。

卫蕤忽然无声无息地笑了。

是他,没错。

放下望远镜,他舒舒服服仰回驾驶座,面带微笑地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

裴顺顺打了个响指:“嘛呢?还在想是不是他呢?”

手指在牛仔裤上轻敲,一声不紧不慢地:“我记着,他屁股靠腰的地方有个胎记。”

那时候,他们那片家属院里只有一个公共浴池。

虬城的夏天热死人,到了傍晚,各家的老子纷纷带着自家的娃娃去浴池冲凉,简陋的浴池里就是孩子们的天堂。

掬一捧水,你泼我,我泼你,追着拿盆子互相打闹,赤条条的娃娃们穿着拖鞋踩着水,时不时还要被大人们骂两句。

顺顺躺在椅子里直哼哼:“难不成还能扒了他裤子看?”

卫蕤敛神,不置可否的笑容,意为‘也没什么不行。’

他枕着自己的胳膊,半闭着眼,问顺顺:“他雁城那边的家,人多吗?”

“多,怎么不多,光伯伯、哥哥就好几个。算一算,十几口子人吧。”

“他那边的爸爸是干什么的?”

“和他亲爸爸一样,听说也是个大夫,还是个主任咧。”

啧啧啧,这一大家子人,这一大家子的债。

“那,有女朋友了?”

顺顺摇头:“好像没有,听孟得讲,当初倒是有人给介绍过一个,不过后来没成。”

“但是——”

听出裴顺顺话里有话,半阖的眼睁开,懒洋洋地问:“不过什么?”

“但是……”裴顺顺也在想这话该不该说,“好像有个女孩,和他走的很近。”

“是谁。”

“……那家老爷子早死的小儿子,留下那么个闺女。”

“哦——”

听着倒是可怜。

可,能好到哪里去?土丫头一个,怎么能跟小春儿比。

想到这,卫蕤呵地一笑:“小春儿要是知道他回来了,可是要高兴死了。”

听见这个,顺顺扭过脸,抱着肩,神情冷下来。“她倒是想嫁,人家可也得愿意娶,剃头挑子一头热。”

“你这个坎儿还过不去?天底下好姑娘那么多,你非跟她过不去干嘛啊。”

“天底下好男人那么多,她非跟他过不去干嘛啊?就因为救过她一回?都什么年代了,还兴以身相许哪?”

“你是不是没告诉小春儿他来虬城了。”

顺顺一声讥讽地笑:“哪儿用得着我告诉她,她恨不得让她爸爸钻进岳叔家里,给她提亲。”

卫蕤说:“你不说,回头我告诉她。”

顺顺不禁哀怨起来,眼中惆怅:“我知道你和小春儿好,好的穿一条裤子,要不是受你影响,小春儿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

一声慵懒质问:“小春儿什么样了?”

这一句‘小春儿什么样了’,声调上扬,轻轻缓缓,听的顺顺心里直突突。

这虬城怎么会有这么妖里妖气,颠倒是非黑白的人。

明明就是他挑唆小春儿,教她抽烟教她喝酒,女孩不该学的,她都学了通透。

可卫蕤那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连撒谎都像真的。

他病娇似的仰在自己心爱的座驾里,穿着干干净净的衬衣,普通的牛仔裤,裴顺顺差点就信了他的无辜。

想顺顺刚认识小春儿的时候,他的春姑娘是个多么阳光,多么积极,多么可爱的女孩啊。

自从有了这个卫蕤!

小春儿在医院手术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就凑上前去,递给小春儿一支烟。

“解解乏。”

小春儿眉毛一皱:“不抽,林大人有训,若鸦片一日未绝,本大臣一日不回,誓与此事相始终,岂有中断之理?”

他呵呵笑地蹲在小春儿身边,自顾自吞云吐雾:“林大人还说了,岂能事事如人意,但求无愧于我心。”

要知道,小春儿是个医生,还是个妇产科的医生。

妇产科的人是干嘛的,是迎来新生命的啊!

当初小春儿就是因为这妇产科都是女病人,又能每天迎接孩子诞生,才毅然决然学医不回头的。

可,事不如人意,她去了产科的头三天,接连遇上两宗惨事。

一个,是在产妇分娩女婴后,那个重男轻女的家庭把还在襁褓中的娃娃扔在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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