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我是深蓝”的时候带着一点上翘的尾音,像是觉得这是什么很有意思的事一样。那是和榕溪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带着种少年人所没有的熟稔。
宋澜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而另一边的林琳在听到这边对话的一刹那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混杂着被欺骗的愤怒和迷惑。
宋澜摇了摇头,“你不是深蓝。”
而对面的人只是笑着轻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我是深蓝。”他说。“或者说,我才是深蓝。”
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那人用着榕溪的身体细细地打量着宋澜,“不过也无所谓,你想怎么叫都可以,深蓝也不过是我随便起的而已。”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根据你的名字。”
莫名地,宋澜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点纵容来。
“明明——”
他打断宋澜,“那个啊,那是榕溪装出来的吧,他挺喜欢做这种事的。很惊讶吗?榕溪远没有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的那样柔弱,他毕竟是我的一部分。”
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深蓝即使面上不显,但醒着的那段时间,脑海里宋澜和自己身体的亲密回忆还是让他没办法不在意。
而一边的林琳在片刻的愣神之后,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要逃离这个地方。
她太害怕了。先是被游戏人物把刀架在脖子上威胁,现在她一直信任着的“男主”好像和反派达成了共识。
如果只是这上面的两点,她只会在惊惧之后赞叹这个游戏编剧不当人。而现在,林琳完全没有办法像之前那样享受游戏的过程,因为她的光脑没有响应。
对于星际时代的人类来说,光脑几乎掌控着他们的生命。在出生时与大脑连接的生物光纤被植入体内开始,那块小小的芯片会伴随人一生。
林琳独自生活,在外界的身体还泡在营养液里。三天之内,没有人发现她并把她强制唤醒的话,她有很大可能变成一个植物人,然后死在营养仓里,在没有效力的营养液里腐烂成一仓肉泥。
受到多次惊吓的大脑支撑不起任何复杂的思考,林琳后退到门边,拉开门就要往外跑。
她的大脑似乎是被电流击中,接下来的一切都不是一个昏迷的人可以知道的。
宋澜看着林琳倒下,“……瓷砖的结构不可能导电。”
刚才他清楚地看见林琳在踏出门的一瞬间,一道蓝白色的电流从她的脚踝爬上去。不需要证据,宋澜下意识就将这种“灵异”事件的原因归在了房间里的第三个人身上。
“只要我想,它就可以导电。”深蓝耸了耸肩,但很快他脸上轻松的表情僵了下,抬手揉了揉额角,无奈地笑了。“榕溪有点急了,我总是会很担心你。”
宋澜敏锐地捕捉到这句话的重点:“总是?”
深蓝没有回答,看上去榕溪可能反抗的很激烈,即使深蓝已经在强自忍耐,但脸上还是浮现出了点痛苦的神色。
“……你还好吗?”
至少到目前为止,深蓝并没余姚伤害榕溪的意思,而对于他说的话,宋澜还有很多要问的。
“他很快就会回来。”深蓝重新直起身子,看向宋澜,“时间不多了,我的出现会引来探测系统的注意。”
宋澜心中隐隐有一些猜测,但总是抓不住那些想法的尾巴,他像是和真相隔着一层雾那样,“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别对我这么凶,我和榕溪本来就是一体的。”深蓝不在意地笑了下,上前两步凑近宋澜,“说起来,你其实该叫我一声父亲的。”
宋澜震惊的样子显然取悦了深蓝,他凑得极近,吐息喷洒在宋澜的脸侧,“好好享受最后的安宁吧,很快就会忙起来了。这个世界很适合度假。”
不妙的预感让他立刻抬手想要推开深蓝,但来不及了,电流经过大脑的时间根本不够逃离。或者说即使能逃离,也起不到丁点作用,就像琳琳那样。
最后的记忆是深蓝含笑的双眼,和崩裂的房间……
B市的中心商业区有一家不大的心理诊所,诊所属于一位年轻俊秀的医生。
来往上下班的白领都曾或多或少地猜测过这位心理医生的背景,毕竟这种寸金寸土的地方,两层加起来近三百平米的面积,即使是租,每个月要付的租金都得几十万。
不过毕竟是这种地方,被高压的工作逼到精神崩溃的高管肯定不少,既然诊所都开了两年多了,看样子经营也是没问题的。
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这间诊所其实早就被继承了榕家的现任董事长榕溪买下了——用来养自己的小情人。
也许用小情人这个词来定位这位心理医生的地位并不准确,爱人这个词更贴切一点。
榕溪从来不会遮掩这点。
比如说今天上午,出差了一个多星期的榕总在开完总结会议后,毫不犹豫地推掉了全部的后续收尾工作,直接一头扎进写字楼对面的心理诊所。而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
榕溪紧紧地圈着宋澜的肩膀,埋在爱人的肩颈处压着声音低吟,尾音在被顶到某处的时候上勾。漂亮的肩胛骨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被子下有什么滑过。
榕溪被摸的舒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