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谁用过的,也不是爷爷从旧货市场捡的!是全新的!
“年年,跟妈妈说再见。”
他坐在地上,看火车一圈圈地跑。
当时的他太小了,不太明白那句”再见”的分量。
他抬起头,乖乖地说了声“妈妈再见。”
妈妈弯腰,抱住了他。
他的脸颊热热的,湿湿的。
那是他记忆里,最后一次对于母亲的触感。
…
平安喜乐,年年有余。
竟然真的同名同姓。
“明天是你生日?”
贺南楼对于数字跟信息一向敏感,所谓“赶上过年”,“平安熬过生死关头的这一年”,都说明乔安年的生日,就是大年初一,也就是明天。
“啊,对……”
乔安年的话说到一半,忽然住了口。
原身的生日是哪一天来着?书里好像也没提到。
以小团子跟原身水火不容的关系来说,应该不知道原身的生日?
贺南楼明知故问:“怎么不接着往下说?”
“你等会儿啊,有人敲门。”
乔安年还真不是胡诌,是真的有人敲门,只是这敲门声,淹没在了窗外的烟花“砰砰”绽放的声音里,如果不是来人稍微又敲重了一点,可能他也不会察觉。
“应该是管家让人送粥过来了,我去开门。”
乔安年打开房门,这次来的却不是贺家的佣人,而是张倩柔。
张倩柔的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有一盏精致的小瓷碗,还有几个倒扣着盘子的碟子。
“妈?您怎么过来了?”乔安年让开了身体,好方便张倩柔进来。
这个点,贺家的除夕宴应该还没结束吧?
“我听管家说,小楼吐过了,我不大放心,加上听说厨房的粥熬好了,就顺便给端上来,看看小楼。”
张倩柔把盛着粥的托盘放在床边,问乔安年:“吐得厉害吗?吐了几次?”
“吐得挺厉害,不过就一次,而且现在好多了。”
听说就一次,张倩柔多少松了口气,她仔仔细细地观察小孩儿的脸色:“我看也是,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小楼,告诉阿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一晚上没吃东西,肚子饿坏了吧?来,先吃点东西。”
张倩柔把瓷碗上的碗盖拿开,鸡肉粥的香气瞬间在房间里四溢开来。
张倩柔转过头,对乔安年道:“年年,你去把那张凳子搬过来。妈妈也给你带了点吃的,你跟小楼一起吃一点。”
乔安年还以为自己晚上吃不上热乎的饭菜了,之前把他给小孩儿拿的焦糖蛋糕还有只吃了一口的华夫饼都给吃了,就连汽水也喝了个精光,这会儿肚子其实有点饱。
不过……
倒也不是,一点也吃不下。
乔安年去搬了椅子过来。
张倩柔把倒扣在碟子上的盘子也一一取下来——
一尾清蒸鱼、蟹黄蒸蛋,白灼生菜……
一看就知道,应该是张倩柔特意吩咐贺家的厨房做的,要不然不会这么家常。
这些菜,乔安年明明一口也还没尝,可他分明觉得从胃到身体都暖洋洋的。
“妈,谢谢您。”
是他受之有愧。
如果他真的以后就留在了这个世界,再也回不去,他一定会替原身,好好孝敬张倩柔,将对方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来对待,养她终老。
“傻孩子,跟妈妈还道什么谢。那你们先吃。你贺叔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我得留在楼下照顾他。”
小楼生病,年年在楼上陪他,两个人都是孩子,当然没什么不妥的。可她要是也一个晚上都待在楼上,不用等第二天,今天晚上的流言就能把她给淹死。
乔安年理解得点点头:“好,妈您去忙吧。”
张倩柔站起身,她不大放心,“如果小楼有什么不舒服的,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跟你贺叔。”
“嗯,我知道的。”
张倩柔在他的脑袋上摸了摸,“晚上辛苦你了,一直待在房间里不能玩,是不是憋坏了?”
“不会。有小楼呢。再说了,贺家的人我也都不熟,还巴不得在楼上躲清静呢。”
闻言,张倩柔是既欣慰,又愧疚。愧疚自己没有办法好好陪陪两个孩子。
“那妈妈先下去了。”
“嗯。”
张倩柔已经走到门口,倏地,又停下了脚步。
张倩柔走到床边,从裙子的口袋里取出四封红包:“对了,年年,小楼,这是我跟你贺叔分别给你们的压岁钱。新年快乐。”
张倩柔将红包亲自递到乔安年跟贺南楼两人的手里。
乔安年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收到过“压岁钱”。
他攥着红包的指尖微微收拢,唇角上扬,脸上是明朗的笑容:“谢谢妈,也祝您跟贺叔新年快乐。”
“好。我会替你转告你贺叔的。”
乔安年转过头,去看小团子。
对“压岁钱”一点也不感兴趣的贺南楼:“……谢谢,新年快乐。”
“你们乖,新年快乐。有事记得打电话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