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吻虽如蜻蜓点水, 碰到离开,足以让两人内心同时陷入轰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泪水淡淡的清咸味萦绕鼻尖,苏陌四肢百骸如电流涌过, 电流从周身汇聚到心,让她顿时惊慌不已,手脚用地后退开来。
宁拂衣意识到自己做了什,连忙伸手拉她衣摆, 然而那柔滑布料却同入水的鱼一般从她掌心游出, 转眼越过倒塌的院墙, 往山坡下去了。
苏陌落荒而逃, 瀑布样的长发在身后波涛起伏,随后大门一甩,隔着一座山坡的宁拂衣乎都听见了门与门框相撞的巨大关合声。
她慢慢收回手放在心口,用力捏紧衣衫, 眼眸低垂,失了神。
另一边, 苏陌用力关上房门后紧贴墙壁,眉心有些烫得发疼, 她手忙脚乱寻出面铜镜迎着光对照, 待看清自己一脸的红晕后, 又用力将镜子扔回远处。
咚的一声巨响,她听不见。
方被大虫吓到的恐惧已经被慌乱代替,苏陌用力摸了下脸颊,却没去擦掉唇上的触感。
女子的吻比她本人看上去, 要更为温柔, 好像春天躺在院中小憩,醒来时落在唇上的那瓣花瓣。
香香的, 热热的。
愣了一会儿,苏陌忽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回味那吻的味道,又捂着脸在房中转了两圈,没好气地用力坐于床榻。
然而思绪却已然变得黏黏腻腻的,不受她控制。
爹娘在世时曾想过为她寻个不在意她胎记的好人家,然而阴阳眼于人们眼中乎同恶鬼无异,在试探了人的反应后,他们终于打消了这般念头。
而苏陌自己也从未对此有过妄念,爹娘在世时她只想好好学医术药理,想着往后多救些人赎罪,能让下辈子过得好一些,而爹娘去世后,她又日日为了还清借债而奔波,不曾有功夫多想。
何况她这般条件,连愿意接近她的好人都无,秦啸然那厮也只是无意中瞧过她那半张脸,这动了心思,她从不将其当。
以算她发现自己越发依赖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她也从来不敢往其他方面多想一分一毫,更何况她还是个同自己一般的女人。
以算偶有悸动,二人间却总隔着面虚无的墙,从不敢逾越。
然而女子方的举动,却是在她猝不及防之际,挥手将墙四分五裂。
正在苏陌心乱如麻之时,脚下窗棂透出的光斑却忽然明暗闪动,她倏地抬眼去看,却是只通体雪白的白鸽,正拿脑袋铛铛铛撞着窗子。
她连忙起身将窗户打开,白鸽晕头转飞到她指尖落下,规规矩矩翘起了一只脚。
苏陌小心地取下白鸽脚边的信筒,打开看了其中字迹,眉眼带了些喜色。
随后站在窗边平静了会儿,戴好面纱打开门,快步镇子。
镇子虽然小,非雨季时却还算热闹,河岸两边烟火纷扰,开了不少茶馆,个闲人坐在遮阳的罗帐下,着和煦的风饮茶。
苏陌面纱轻荡,一手遮着骄阳到河岸尽头,熟门熟路地入了家嗣,嗣中人影稀少,也没人在意她,于是她拎起裙摆,无声上了二层。
二楼是住人的在,进门墨香缭绕,一人坐在窗边着天光诵读,抬眼看她进来,愉悦地放起身。
“我等你许久。”那人是个女子,年岁约莫同苏陌相仿,一举一动带着文人的端庄,同茶香浓厚的长街格格不入,“喝茶否?”
苏陌摇摇头,急急比划:“鸟儿呢?”
“哇,我们一年不见你半分都不问候,只顾着你的鸟儿。”女子含笑摇头,转身从窗外取了个鸟笼,抬手递给她。
“我此次去京城寻了那什兽医,人家说你这鹦鹉本身寿命不长,能活到这个年岁已是高寿了,他用些药喂了下,说最多再活一载。”女子笑容淡去,惋惜地伸手进笼缝逗了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笼中是只通体明黄的鹦鹉,嘴巴是青色的,呈现漂亮的弯钩状,看见苏陌后,激动地振翅扑腾起来。
苏陌眼中闪过哀恸,不过很快散去,连忙将笼子打开,让鹦鹉跳上肩膀。
“一载也好。”苏陌莞尔,随后歪了歪头,让鹦鹉在她耳边蹭着。
“总比没有好。”女子笑笑,坐回椅子,重新拿起了册。
苏陌和鸟亲近完,小心地看她,指尖轻摆:“你如何?考取功了?”
“怎可能,我虽入了会试,然而考了一半被发现了正身,当场被赶了考场,若不是那文官大人看我文采斐然动了惜之心,你我恐是于牢狱相见了。”女子云淡风轻地笑谈,仿佛此事于她而言不过尔尔。
“哎,我想不通既同为人,为何这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