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
池水中漂浮着乌黑的发丝,宁拂衣半张脸沉在水下,褚清秋一眼看去顿时惊骇,白绸下意识抽出衣袖,将人从水中卷起。
然而惊骇却半分未减,当那还沾着水珠的身体落入视线后,又顿时松了白绸,只听哗啦一声响,登时水花四溅。
飞溅的水把睡梦中的白麟都吓翻身而起,防备地发出低吼,待看清来人是褚清秋后,低吼迅速转变为嘤咛。
“白麟,回去。”褚清秋一张白皙的脸红硕,忙不迭挥挥衣袖,将白麟赶离了处。
宁拂衣原本正好端端地打盹,结冷不丁被提起来又扔回去,灌了满鼻子水,扑腾下方才探出了头,隔着水雾,惊诧地看向眼神乱放的褚清秋。
“你这是做何?”颇觉莫名其妙,随后又忽然记起什么,双目睁大,红着脸从石头缝里拽出衣裳,草草披好。
“抱歉。”褚清秋难不冷静,身子朝群山那侧转了半圈,“我见你沉于水底,一时急……”
说话间,方才瞥见的影子却总往脑海中钻,褚清秋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于是窘迫地断了话音。
平日那身体被一袭黑衣挡着,总觉清瘦,今不慎坦然相对,才发觉不然,腰身四肢都恰到好处,健康漂亮。
过目不忘的本领修炼时有用,时却了牵绊,褚清秋越想忘了,那形象就越发清晰,直想热气直冒。
宁拂衣半站在水中,狐疑地盯着脸色,忽然弯着凤眸笑笑,旋身上岸,伸手碰肩膀。
“神尊总不能以为,我是溺在这水洼中了罢?”
“你魔气不稳,谁又能知晓是不是。”褚清秋装作无恙般说。
宁拂衣掸了掸自己肩膀,身上的水消失了,低头去拉褚清秋的手,冰冷的指尖颤抖一瞬,被握在掌,没有拒绝。
“这里风景好看,像山水画似的,那群山尽头的可是云际山?”宁拂衣朝着远处指了指。
褚清秋抬眼,嗯了一声。
“原来我们早就在遥遥相望了。”宁拂衣说。
这附近石头光滑温热,宁拂衣寻了块大的坐下,不知从哪摸出壶桃花酿,闻了闻:“我自小喝这,同混沌之初你我饮的一样,你不尝尝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褚清秋脸颊散去红意,听从坐下,接过一壶。
宁拂衣眼神一直未曾离开褚清秋,不知是池水还是月色作祟,总觉今日的褚清秋比往日不同,身上的每一寸颜色都更为鲜明,发丝的黑,朱唇的红,还有瞳孔里淡淡的褐色。
喝过一口酒,晶亮酒渍粘在唇畔,透明的酒渍都忽然变斑斓。
大抵是疯了,宁拂衣默默仰头。
“我从前总觉,地上的草和天上的月,生断然只能仰望。”宁拂衣摇晃着酒壶。
“可后来发现,若我可以拼命地长,长参天大树,等着有一日月挂树梢,能同你相遇了。”
今天的酒格外醉人,褚清秋亦是被酒熏眼下泛红,放下酒壶,转头看向宁拂衣,晚风之下,眼中竟流露几分迷惘。
“衣衣,我们,会是孽缘么?”开口。
宁拂衣同样放下酒壶,试图望进眼底:“缘不缘,尚算天定。可我交于谁,却是我说了算。”
褚清秋眼中的月色颤动一瞬,看着宁拂衣靠近,还未梳起的长发飘来香味,香味渐浓。
褚清秋勾唇,眼中迷蒙渐渐被月色驱逐,转为清澈的爱意。
何须管那许多,褚清秋里忽然划过一句绝不是会说的话,随后低眉看着女子的鼻尖慢慢旋转,而后唇畔尝到淡淡的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于是阖眼,手不自主抬起,摩挲到那温热掌,待对方同十指相扣,方才有了分量,但却还是空着一块,强烈地想要填满。
宁拂衣亦似擂鼓,然而亏着酒香的催动,脑中少了几分考量,只顾着将吻行至最深,直到乱了呼吸。
“衣衣……”褚清秋低声说,抬眼时,女子粘着月色的柔魅的脸让手软了几分,怎么也握不紧了。
虽说那狭长凤目往常也令悸,但却比不刻的摄人魄,好像头顶深不见底的夜空,让星月都沉溺。
宁拂衣一吻罢了,忽然用了力气,人衣摆缠绕倒入池水,可就在距离水一寸之时,粉光闪过,身下顿时换了场景,褚清秋背脊朝下,躺在了花瓣纷飞的床榻中。
几枚花瓣还飘在半空,人擂鼓,复杂香味蜂拥入怀,宁拂衣慢慢撑起身子,将双手按在掌下,询问般:“神尊?”
褚清秋眼睫颤动,最后放松身子,轻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