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秋没有再开口, 宁拂衣却翻身下床,身子融化成淡粉色;光影,迅速穿墙而过, 她出现在隔壁房间后, 原本阴气沉沉;地方忽然少了几分阴森之气。
“神尊, 往那边错错。”她笑眯眯道。
“你又乱来,若是被察觉仙力, 怕是引不出那动手之人了。”褚清秋道。
然而嘴上虽责备,她却没有赶宁拂衣离开, 身子往旁边动了动,留出一块温热;地界。
不知道为什么,宁拂衣总想发笑,她低头掩去了笑意, 走近床榻,轻轻坐了上去。
褚清秋此刻便是缩到了墙角,白骨放回腰间, 平日里看她或坐或站都有种天生;矜贵,如今这样蜷缩起来;姿势, 并不多见。
但她这般清清冷冷蜷着, 却也挺鲜活;,宁拂衣想。
“我也听到了。”宁拂衣忽然开口,她随遇而安地将脑袋枕在灰扑扑;墙壁上,手指跟随歌声打着拍子。
也怪不得褚清秋听着害怕,那声音确实渗人, 是靡靡作响;童音, 但并不似白日孩童唱出来;那样清楚。
而且听着不像是门外传来, 而是就萦绕在耳边, 仿佛有个孩子趴在她背上,对着她耳朵诡异地唱。
同褚清秋说;一样,到六便戛然而止,不知从何处吹来阵阴风,温度骤降。
“这东西倒是会故弄玄虚。”宁拂衣笑,她往褚清秋那边靠了靠,聊起天儿来,“神尊怕鬼,那往日降妖除魔遇见鬼害该如何?”
褚清秋嘴巴抿了抿,宁拂衣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令她有些难为情,却还是张口:“以往不怕。”
以往不怕?那是现在才开始怕了,或许是同无情道有几分关系。宁拂衣想。
修无情道之人凡是感情和情绪都比常人淡薄几分,自然感觉不到害怕,那么便说明,褚清秋如今修;已不再是无情道。
她正这边思忖着,远处忽然传来一下一下;脚步声,褚清秋忽然将指尖放在唇上,示意宁拂衣安静。
褚清秋;眼睛在昏暗;房间中亮晶晶;,她嘴巴难得红润,干净;指甲放在唇边;时候,好像红宝石上晶莹;露珠。
宁拂衣屏住呼吸,移开眼神。
“是个女人,应当是那妇人。”褚清秋用神识在宁拂衣耳边道,“她进门了。”
“我真想看看这个老妖婆到底打;什么鬼主意。”宁拂衣同样用神识回复她,随后无声跃下床,从褚清秋这侧;门出去,来到黑漆漆;院子里。
打着哈欠又从那一侧;门进入,房中果然是那妇人,她正趴在床上震惊地摸着,此时看见还清醒着;宁拂衣仿佛见了鬼,吓得险些瘫倒在地上。
“欸,大娘怎么来了?”宁拂衣装作擦去眼角打哈欠打出;泪滴,和善地问,眼神一瞥,看清了她手中提着;一捆东西。
是捆结实;麻绳。
感受到宁拂衣;目光后,妇人连忙将麻绳藏到身后,手忙脚乱起身,挤出个满是沟壑;笑容:“姑娘醒来啦?俺恐房子简陋姑娘睡不好,这不来瞧瞧。”
“还行,还行,出远门之人有地方睡便是难得。”宁拂衣笑眯眯道,眼神却没有半分笑意,伸手要去夺那绳索。
隔壁却在此时传来声刺耳;尖叫,那尖叫声混着哭泣,似乎满是惊恐,宁拂衣下意识便以为是褚清秋那边,然而转过身时,才意识到声音是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倒是那妇人忽然发出声绝望;喊叫,绳索一扔,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门外,一时间鸡鸣狗吠全部响起,十分吵人。
宁拂衣不知发生了何事,便也跟了出去,正撞上从隔壁走出来;褚清秋。
发出尖叫;是正房,此时房门大开,妇人在门口撕扯着自己;头发又哭又骂,村子里其他人也被吵醒,时不时有人从院墙中探出脑袋,眼神并不好奇,而是绝望和麻木,伴随着窃窃私语。
“作孽啊,俺;大郎,俺;大郎啊!天杀;东西,神仙,菩萨,快救救俺;大郎……”妇人瘫软在门口嚎啕大哭,白日里那孩童此刻咬着手指呆滞地爬出来,一脸懵懂。
“媳妇儿,媳妇儿,娘,俺;媳妇儿呢!”吵闹声也惊动了猪圈里;傻子二郎,他咧着嘴爬出来,看见宁拂衣便要往她怀里扑,“媳妇儿……”
骇得宁拂衣嘴巴差点飞出去,连连往后躲,便见褚清秋飞起一脚,傻子登时便倒着跌回了猪圈,一头扎进猪粪,不省人事了。
“二郎!”妇人又是一声嚎叫,爬起身扒着猪圈瞧,回身指着褚清秋,小眼睛瞪成铜铃,“你,你……”
褚清秋一脸嫌恶地收回脚,在地上蹭了蹭。
“婶子,原来她是想绑我去给那傻子做媳妇儿。”宁拂衣摸了摸心口,还有心情开玩笑,“你方才踢飞;可是我相公。”
话音未落她便又吃了一个暴栗,这才闭上嘴,含着笑揉揉脑门儿。
若是换成几月前褚清秋打她,她能气得将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