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鬟怎么说话的!这是你对主子说话的态度吗!”孙氏上次被锦书在大庭广众之下训斥过,自觉丢了面子,现下觉得自己拿捏住了盛家命脉,嚣张道:“小浪蹄子,我打死你!”
锦书一把抓住了孙氏的手,狠狠将孙氏一推,说道:“我可不是盛家的家仆,也叫你知道,我是官家赐给齐安郡主的女官,也是正五品的官职,你一个村妇,也敢打我!”
孙氏哪里见过正五品的女官呢,一听锦书所说,又看锦书身上威仪,只喏喏不说话了。
锦书也不和他们多说,只把刚刚拿到手的籍契交给了盛大老爷,低声说道:“是籍契。”
身边的大夫人一听是籍契,知道转机到了,也不皱着眉头了,安抚地拍了拍淑兰的手。
“不许贱籍女子入门,是我们盛家的家训,并不是无理取闹,飞扬跋扈。你孙家要顾子嗣,我盛家淑兰也要尽孝。”盛大老爷说道。
大老太太接过籍契,细看了下,说道:“我儿说的没错,孙秀才,你身有功名,却流连烟花之地,纳妓为妾,败坏斯文,好的很!”
大老太太站起来,悠悠说道:“各位贤达耆老,请看了这张籍契单子吧。”
长梧接过,一一给族老们看过。孙家未曾用过仆人,从不知还有两张文书之说,孙氏不信,跟着长梧上蹿下跳,丑态毕现。
待诸位族老确认后,盛大老爷呵斥道:“孙志高,你这个畜生,你用小女嫁妆做嫖资,,替青楼□□赎身,你却不知道多花一笔钱买断她的贱籍文书。孙志高,你为贱户□□逼休良家,我凭这张户籍夹一纸状子,递上汴京学政,难道学政会保你功名!”
“大老爷也不必如此麻烦,待我家郡主回去后,入宫去给娘娘们请安说话,也说一下这孙家是如何的逼迫正妻、威胁岳家、流连青楼、谋划嫁妆的!官家和娘娘皆是仁厚之人,听了淑兰小姐的事,哪里会不管淑兰小姐的事情,说不定官家直接下旨,夺了你的功名,就像那杨无端一般!”锦书恐吓道,“只不过要请淑兰小姐在盛家住着,也不必回那虎狼窝!”
“高哥儿,你少年得志,十二岁就中了秀才,原是光耀我们孙氏门楣的人,不想你如今变成了这样,我劝你还是跟盛家好好商议再说吧!”另一孙家族老一听锦书说到了官家和娘娘,好言相劝道。
“你们孙家的难处我也知道,好不容易有了后,哪能轻易放手,况且,志高与那女子又有了情意,但是,我们盛家的孩子是断断不能与娼妇互称姐妹的。我看这样吧,嫁妆呢,还给我们盛家,两家和离,好聚好散,也算是全了这三年的一番姻缘了。”大老太太说到,本也不想劳烦明兰,可听锦书说的话,也知道明兰是会管这件事的。想着背后有人,大老太太是一丝便宜都不想给那些狼心狗肺的人占去。
“文书,我们家已经备好了,劳请文书先生给我们家做个见证。”
孙志高本就被锦书先前所说的镇住了,他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知府了,锦书所说的“官家”“娘娘”对他来说很是遥远,可对盛家的那位郡主而言,是一回去就能见到的。到了这一步,他才意识到,原来盛家并不是这般软弱可欺的。
孙志高从十二岁到现在能一直嚣张的原因就是他是秀才,而盛家只是一介商贾。现如今,盛家二房得势,一女封棣王,一女封郡主,想要夺了他的秀才功名何其容易?若再纠缠下去,怕是不能善了,孙志高也是真的害怕盛家那位郡主将他告到官家那,是以恭恭敬敬地在文书上按下自己的手印,不敢有二话。
按下手印,带着孙氏匆匆走了。
淑兰看着那张和离文书,默默地哭了,她本以为自己的一辈子都要耗在那个虎狼窝了,没想到有一天她可以解脱了。
“谢谢,谢谢锦书姑娘。”淑兰知道这事情能解决多亏了锦书带来的那一张籍契。
“姑娘客气了,这全是我们家郡主的主意,是她想出的籍契的主意,这才让我去买下的。”锦书推辞道。
盛家长房的人听到了后,心中感激,自不必多说。
“锦书姐姐,事情办好了吗?”明兰问道。
“已经办好了。郡主,您放心吧。”锦书笑着说,“保准让孙家那对母子名誉扫地。”
“那就好。”
事情过了几日后,明兰让锦书去街上收买了几个人,让他们扮作食客,去酒楼吃饭,指明要在大厅,让他们装作聊天,说一说孙家母子的二三事,例如作为婆母的孙氏竟不让夫妻同房。为了让人相信,明兰特意让锦书男的女的都收买了些。
给了足够的银钱,那些人办事自然尽心。很快,一传十,十传百,宥阳本就是个小县城,这些事情几乎是人尽皆知了。
又派了些人去孙氏那侄儿耳边说道,那侄儿本就与花娘私通,心中有鬼,又有身边人唆使,心下一合计,就和花娘串通,卷了银钱跑了。孙氏每天在院子里咒骂着花娘和她侄儿,可她除了这些什么都不能做,毕竟孙家没有银钱,更没有人脉。
明兰不知道的是,楚兰也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下头的人想要讨好接近棣王的多了去了,一收到楚兰透出去的风声,只一个个地准备对孙志高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