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杀人放火你管着便罢了,一根糖葫芦,你跟我谈什么是非?”孟箹欲再抢。
“不虑于微,始成大患。”说完,宗孑猛然转身,不与她纠缠。
举着糖葫芦来到咳嗽已稍稍缓解的孟星河面前,居高临下的蔑视着那还不及他腰高的小豆苗,这是两人第二次对视,孟星河甚至连咳嗽都忘记了,就那么抬头盯着眼前这个大块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宗孑把糖葫芦递到孟星河面前,孟星河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半信半疑的伸手接过,送到嘴边刚要张口咬,糖葫芦就又被夺走了,大块头一脸坦然的抢了他的糖葫芦,然后当着他的面,示威一般,一口咬下了两颗。
“就你这小体格,还想吃抢的东西?你凭什么?”
宗孑咽下之后,对孟星河发出质问,同时还往一旁同样傻眼的孟箹递去一眼,目光仿佛在说:看到没有,这才是教孩子。
孟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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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箹原本打算在平阴县歇个两日脚再启程,谁知遇上了宗孑,歇是歇不了了,干脆出城。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坐在背椅上的孟星河,晃荡着两只脚发问。
“没关系。”孟箹口气不善,埋头往前走。
孟星河却不怎么相信:“没关系他怎么还跟着?”
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宗孑黑着脸紧随其后,倒不是孟星河有意看他,而是他那身不同寻常的气势逼的孟星河不得不看他。
“不用理他!”
孟箹语气尽量平静,实际上天知道她多想转身把那人从眼前踢飞,让他找他的孟轻羽去,都说了两不相干,还想如何?阴魂不散!
然而现在她身边多了个星河,做事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没什么比星河更重要。
路过一家成衣店,宗孑追上孟箹拉住她,说道:
“喂,换身衣服。”
孟箹抽出手臂,用行动告诉他自己的态度。
宗孑双手抱胸跟上,没好气道:“你以前可不是这样不修边幅的。”
“你以前也不是这样聒噪琐碎的。”孟箹礼尚往来。
宗孑以为自己听错了:“我……聒噪琐碎?哈!”
“孟箹,你以前可不会对我这种态度!”
吼完之后,宗孑往孟箹身后背椅上的孩子瞥去一眼,总觉得那孩子看他的眼神中莫名透出一股嫌弃。
欠揍的小兔崽子!
“你说够了没有?我是不会跟你去安京的,你能不能去找你的孟轻羽,别再缠着我们。”孟箹终于受不了,停下脚步道。
她停脚,宗孑自然也停下:“你不随我去安京,那你能保证你和这小崽子今后不杀人,不作乱?”
孟箹拧眉:“哼,我的保证,你敢信吗?”
“不信啊!所以让你跟我回去!我可以看着你!”也省的你带个孩子颠沛流离,弄的这么狼狈。
不过后半句宗孑没有说。
看着你……
上一世,他不就‘看着’了,最后孟箹是什么下场?命都被他看丢了。
孟箹冷笑,不再跟他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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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平阴县衙门口时,正巧遇见两个衙差把个一对老夫妇架着摔了出来,正好摔在孟箹面前,孟箹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
老夫妇伛偻着身子,坐在地上抹泪,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塌地陷的难事。互相扶持着站起身来,跟孟箹打了个照面。
孟箹眉心一动,因为这对老夫妇她似乎认识——穹庐村里,她刚帮忙接过生的那户人家。
“月,月大夫?”
那老妇也认出了孟箹,唤了她一声。这妇人正是那日拿产妇的人|乳给她的人,好像夫家姓万,穹庐村的人都叫她万婆子。
“你们……怎么了?”孟箹问。
老夫妇对视一眼,万婆子刚止住的眼泪又不住往下掉:“这两天雪小了,路通了,我们雇马车送妮儿回家坐月子,半路上遇到一些穿黑衣服,奇奇怪怪的强盗,他们,他们把妮儿给抢走了!”
孟箹隐约知道那产妇的名字叫妮儿,强盗不劫财却劫一个刚生过孩子的产妇干什么?
“我们没办法,只好进城报官,可知县老爷不受理,还把我们赶了出来。我可怜的妮儿,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虎子就成没娘的孩子了……”
万婆子涕泪纵横,看的出来是真的担心儿媳的安危。
谁遇到这种事情都是糟心的,也不指望孟箹能帮他们什么,就是见了认识的人诉诉苦。
二老讲完了遭遇,也没心思留下继续跟孟箹叙旧,辞了她步履蹒跚的离开。
孟箹站在原地盯着二老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他们湮没在人群再也不见。
“他们什么人?”宗孑问。
孟箹没有理他,而是若有所思疾步向前,宗孑从孟箹那里得不到答案,干脆问孟星河:“小鬼,你知道吗?”
孟星河冷眼往宗孑瞥去一眼,干脆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孟箹手心神奇的绽放出一朵洁白的蒲公英,随着孟箹掌心的灵力波动上下起伏,稍加犹豫,孟箹将它抛向半空,若有灵力之人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