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抬来一桌佳肴。
紧接着西厢珠帘微动,便听一阵环佩叮当,八个花枝招展的妙龄女子含羞带笑,依次款步而出,有的抱着琵琶,有的拿着竹萧,齐齐站成一排,个个明艳照人,身姿妖娆,娇娇柔柔喊了声“大爷”。
李诫哈哈笑道:“免了,再被这些美人哄骗了,只怕我那一成也到不了腰包!”
计庄头便命那几名女子坐到墙角唱曲奏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每个人都喝了不少,李诫的舌头都大了,拍着肩膀和计庄头称兄道弟,“计老哥啊,你是个好的,不像有些人,觉得我李诫奴仆出身就低人一等似的!”
他舒适地往后一靠,得意洋洋道:“我在京城也是能和宗亲勋贵说得上话的人,我和你说啊……”
他开始细数自己和各家各户的往来,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计庄头的神色。
待说到庄王爷的时候,他看到计庄头的神色变了,李诫心里就有了数,将自己教庄王爷斗鸡的事添油加醋、夸大几分说了出来。
果然,计庄头对他的态度比刚才恭谨了些,言语间不住试探他和庄王爷的关系。
二人正来回打着太极,忽听外头一阵炸雷般的巨响,震得几人浑身一颤,酒也醒了。随即四面全都起了烟,一个家丁连滚带爬进来,跪在地上脸色惨白,“老老爷……走水了!整个宅子都烧起来了!”
没等计庄头吩咐,李诫一撩袍角,反客为主大声喝道:“救火!快救火!刘铭赶紧招呼乡邻们救火!”
说罢,他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计庄头连制止的功夫都没有,他一巴掌抡了那家丁原地一个旋儿,“愣着干嘛,赶紧跟着李大人。”
这把火也不知道怎么烧起来的,霎时黑烟冲得老高,整个宅子都笼罩在滚滚浓烟之中。
混乱中,计庄头没有像别人一样往外跑,反而跑到一处小院,什么都没拿,只拿了本账册。
刚迈出房门,他后脑一痛,顿时不省人事。
李诫从他身后闪现,捂着口鼻,拿起账册飞身而去。
口中一声唿哨,只见浓烟中掠过七八道人影,几个纵跃,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而救火的人们惊讶地发现,就几处柴垛子有点儿火星,其它地方根本没着火,只见烟不见火,这也太神奇了!
李诫回到家的时候,还止不住地乐。
赵瑀也跟着笑,“看来你的案子破了。”
“是啊!”李诫哈哈大笑起来,“我拿到了账册,现在刘铭正逐笔核对,这可是实证!就算是庄王世子,他也逃不掉。”
“牵扯到庄王爷?”赵瑀正给他叠着衣服,闻言停了手,“庄王就一个儿子,他肯定要保世子的,你确定你要如实上奏?”
李诫笑容淡了下来,眼底泛上一层浅浅的忧虑,“我也拿不准,先问问王爷的意思吧。”
如果王爷碍于庄王爷的面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那李诫岂不是费力不讨好,平白得罪了庄王爷?
赵瑀心里这么想,却不敢说出来,只怕伤了他的心,因笑道:“我是佩服你的,这么多人都不敢查、不知怎么查的案子,你不过个把个月就有了眉目,这份胆识和机智,若你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李诫忍俊不禁,“照你说的,我是个罕见的能人了?”
“你可是我的英雄,自然是天底下顶顶厉害的人物!”赵瑀抿嘴一笑,转身铺好了被褥,“大老爷,今日大功告成,可算了却一桩心事,可以睡个好觉了。”
许是酒喝多了,他分外的胆大,从后揽住赵瑀的腰,在她耳畔轻轻一吻,“我不但是你的英雄,还是你的丈夫……”
他呼出的气息带着酒气,喷在赵瑀脸上,几乎醉倒了她。
一声轻呼,她被李诫打横抱起,天旋地转中,双双跌倒在床上。
他的眼睛亮得吓人。
赵瑀的轻呼还没出口,便被他堵在了嘴里。
温润、柔软、些许的凉意,还有丝丝清冽的酒香,好似饮下一杯果露,熏熏然,飘忽空中。
良久,李诫才与她分开,他眼中流动着幽暗的光,嗓音很是暗沉沙哑,“喜欢?”
赵瑀莹白的脸上蒙上一层红晕,鼻尖也泌出细细的汗,一双眸子泛着水光,明眸流波一眼睨过来,几乎让李诫的心从胸膛里跳出来。
还有她微启的嘴儿,晶莹润透,红得诱人。
他便离近了,张开嘴,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下。
这种感觉很奇妙,酥酥麻麻的,一阵莫名的悸动从心底流过,赵瑀浑身都开始发颤。
李诫偷偷解开了自己的束带,就在他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时,蔓儿的声音极其不合时宜的在外间响起,“老爷,京中急函,是王爷的亲笔来信!”
满腹的火焰顿成冷却成冰水,李诫埋头在赵瑀的肩窝,“我头一次对王爷生了怨怼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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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京院典明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