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芸锦脑子还没完全清醒,听到这动静却浑身一凛,立刻起身跑出去。
雪已经停了,昏黄的灯光映在茫茫雪地上,可以看见被积雪压倒的树枝。谢芸锦本能地打了个寒噤,注意到不远处匆忙行过好些人,她门都来不及关,径直向那头跑去。
“嫂子!发生什么事儿了!”
离得近了,才发现夏明洁晕倒在一个小战士背上,朱爱兰帮忙指了个方向,听到谢芸锦喊她停下来解释道:“三连长的父母带孙子来军营探亲,半路上不巧让他们遇上了这档事,明洁听了自己跑去那边想救人,这不就被人送回来了。”
说着,她叹声道:“说是明洁的大儿子,爷奶不乐意就没跟着随军。”
谢芸锦高悬的心回落,松了口气:“那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啊?”
闻言,朱爱兰的神色也有些担忧:“听刚才那位小战士说路已经通了,就是那块都是坡,不知道有没有人被冲下去,现在还在救援呢,你别担心。”
“做军属的就是这样,指不定啥时候他们就出任务去了,有时候十天半月不回来也没法提前说一声。你要是心里慌晚上就来嫂子家,嫂子陪你。”
“这情况咱们即便帮不上忙,也别给他们添乱,知道吗?”
谢芸锦点点头,道:“我明白的嫂子,我回去等他,说不定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朱爱兰见她还算沉得住气,欣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成。”
“哦对了,你回去记得查看一下家里的管道啊,天气冷容易冻裂。”
“知道了!”谢芸锦回身应了句,这才长长舒了口气,一步一个雪脚印地往回走。
许是有了进一步的消息,她安定了不少,去厨房先把东西都收回柜子里,然后倒了杯麦乳精。
等胃里有了热度,她又把先前做的冻伤膏拿出来,准备明儿一早送去医务室,用不用得上就看郝军医的意思。
洗漱完之后,她灌了热水袋钻进被窝,继续鼓捣她的药方。
路昉一夜未归。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谢芸锦还习惯性地去厨房吃早饭,直到看见冷锅冷灶才反应过来。她咬了下嘴唇内侧的嫩肉,回屋带上东西出门。
大年初一,整个家属院仿佛被大雪盖住了节日气氛,门前的积雪还没来得及扫,每走一步都能留下一个清晰的小坑。
谢芸锦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阻隔寒冷的空气。面前有几位军属,似乎没听见她的动静,聊天的声音也不避着人。
“她刚才说的是什么话啊!大过年的真不想听她在那儿唉声怨气,多不吉利啊!”
“算了,遇上这种事情绪失控难免的,就别计较了。”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不就是被路营长家的刺了几句嘛?哪回不是她活该?结果她说啥,人路营长家的嫉妒她有儿子,晚上吹了枕边风,所以路营长才不肯先救她儿子?真是笑死个人!”
“说实在的,这话也就是咱几个听见,让部队领导听了不得警告她诬蔑军人?”
“唉,她这下说不听的,咱们看望过一回也就算了,朱嫂子不是说了么,这时候可不能给他们添乱。”
后头的谢芸锦咬了咬牙,想冲到夏明洁面前给她两巴掌,但正事要紧,她深吸了一口气,发泄似的踩得积雪飞溅。
……
医务室最近来了个年轻的护士,比谢芸锦小两岁,是个勤快的孩子。
谢芸锦走进去,看见她正在整理药品,问道:“小何,郝军医呢?”
小何见到是她,咧开嘴笑了笑,随后又苦着张脸道:“芸锦姐,郝军医跟去做急救了,天气太冷,他们怕人撑不到县医院。”
“他让我把外伤药都备好,等战士们回来才不会手忙脚乱。”
谢芸锦点点头,把包里的东西掏出来:“这是冻伤膏,我做好了,你到时候给郝军医看看能不能用。”
小何拿起一罐看了看:“芸锦姐你来得可真是时候,这几天雪大,郝军医念叨好久了。”
谢芸锦轻哼一声:“他就是想使唤我,方子都给他了自己也不是不能做!”
小何挠挠头:“我倒是想帮忙,可我功夫还不到家。”
谢芸锦拍拍她的头:“可是你处理伤口的技术很棒啊!多亏有你。”
小何是从卫生学校里培训出来的,能被郝军医认可,自然也有本事,但她觉得自己比较笨,不像芸锦姐,一点就通一学就会。
听到夸奖,她还受宠若惊地摆摆手,让谢芸锦沉闷的心情稍微缓解了些。
多实诚的孩子啊!
“对了芸锦姐,郝军医还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谢芸锦撩起眼皮看她:“什么消息?”
小何摇头:“好像是和什么什么结合有关,具体我没听清。”
“结核?”谢芸锦皱眉,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何!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正在这时,两人听到郝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