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看谁是白愁飞。
苏梦枕说是看上去最神气的那个。
她还没来得及搞白愁飞,就瞧见一个瘦高个子在悄悄地解包袱。
卧槽偷袭!
不讲武德。
辣鸡败类。
于是她一跃而起,一脚踏碎了船舷,借着一蹬之力利箭般射向那个瘦高个。
“什么人?”白愁飞听见了这一声船舷碎掉的异响。
“什么人?”天下第七原本要袭向颜鹤发的势剑本能地转向这一道声音的来处。
枕河之觉得眼前亮光大作,好像要迷惑她的眼睛,好像要刺瞎她的眼睛,于是她再一次钻入了水中!
这一次入水,借着水面这诡异的亮光,她看准了那个老者的小舟,再度一跃而起,翻身钻入了舟篷。
原先她伏靠的小舟已经被击碎了。
舟上的两个人也成了千百片血肉。
枕河有些吃惊。
她不知道这个瘦高个子是谁。
但这个战力与李寻欢也能一拼,甚至如果偷袭的话,胜算不小。
可他满脸写着杂鱼,鼻子甚至都快没了,手指也断了两根,应该只是个跑腿的。
如果跑腿的都有这个战力,那她今晚杀掉白愁飞或是救下祖安老头的行动都可能和天山童姥的情路一样,都不太乐观。
打个比喻,如果说小李飞刀世界的武功是王后雄难度的话,这个世界大约是葛军。
可时间没有善待她,还没等她再喘一口气,她发现舟上的老者要自尽!
枕河手急眼快,劈手夺过了已刺入老者体内的剑,然后拉着老者又跳入了水中。
白愁飞从来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
如果说苏梦枕见的是一个女鬼,那他就是见了个鬼。
“见鬼了见鬼了。”
他对天大骂,颜鹤发居然敢跳湖?还让他逃走了?你们刑部是吃干饭的吗?这些拦江网是摆设吗?
他一脚踢碎了一艘快舟的船头。
任劳任怨也觉得是见鬼了。
颜鹤发不是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了吗?为什么又不死了?为什么能从这层层的网中就这样消失不见?
颜鹤发自己也觉得见鬼了。
他是当事人,自然经历不同些。
他的剑是被人夺去的。
他是被人拉下水的。
拦江网也是被人割开的。
但是他根本没有见到这个“人”!
他只感受到有一只手拽着他的胳膊,但这只手在哪里?是水鬼吗?
任劳任怨是听从蔡京的吩咐来抓捕苏梦枕的,蔡太师权势滔天,在小小的天泉湖上封人不稀奇,布下网也不稀奇。
但即使是蔡京,也不可能把汴河都封了。
不是不敢,而是没这个能力知道吧。
枕河带着颜鹤发当然很不方便,这老头身受重伤,还不是很配合。
于是她只好游在他身后,跟着他从一个偏远的岸边钻出了水面。
然后又卧槽了。
她发现颜鹤发看不见她。
也听不见她说话。
这是什么阴间设定。
她又翻进了街边一户人家,大摇大摆地招手,说话,蹦跶,撸人家的狗。
然后发现,不仅颜鹤发看不见她,这些人也看不见她,狗子也看不见她。
枕河想:“我成透明人了?”
但从苏梦枕的反应来看,虽然没把她当正常人,也还是看得见她的。
她跟着颜鹤发,一直跟到一座八角楼,一个站姿很美、走姿很美、长得也很美却套了一条麻袋一样衣服的女子走出来接下了这个老头。
这个女子的武功比这个老头还高一点。
于是她认为这个老头安全了,立刻反身回去找苏梦枕。
苏梦枕这里也有一个琴声很美、歌声很美、人影也很美的女子在。
琴声和歌声是她听到的,但不懂弹的是什么,唱的是什么。
人影则映在窗纸上,梳的不是江湖女子的发饰,而是大家小姐那种美丽的高髻。
苏梦枕的影子她没有看见,但金蚕刚为他祛除毒性,使枕河能感知到他的方位。
枕河自己不想做电灯泡,于是在那棵老梅的树洞里坐了下来。
她觉得腿上有点疼。
于是她脱了鞋袜。
正常人当然不会穿着鞋睡觉,但正常人当然也不会绑着个包袱睡觉。
因为预感到十年之期将近,枕河已经穿鞋子睡觉半年了,很不舒服,但是能忍。
她检查了一下,发现那千万道亮眼的光还是割到了她,伤到了她。
尽管她溜得很快,因此伤得不严重。
但这说明她这个“鬼样子”,别人虽然看不到,却是能够打得到、杀得了的。
她没有等很久,苏梦枕就出来了。
一个大美女送他出来的。
大美女很和气,带着酒窝的笑容很甜,脸上的表情却很奇怪,好像又高兴,又忧愁。
苏梦枕抿着唇,面色很冷。
枕河觉得可能自己想错了。
这两个人应该不是在谈情说爱。
不过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