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作家曾写,宋朝是餐饮开始逐步成熟的朝代,因为桌椅开始流行,由分餐改为聚餐。又因为粮食丰产人口增长,富裕人家讲究口腹之欲,食不厌精到了一定程度,连炒菜也是从宋朝时开始普及。
但无论如何,千年后无论审美、技术、理论都在不断进步,就仅仅“鲜”这一项,古人一般用高汤来当做味精、鸡精一类的东西,而枕河则用的晒干的沙虫磨成粉,还自己做了用瑶柱炸的简易版XO酱,这两样神器一出,就是拌鞋底都好吃。
何况她做了一桌,浓油赤酱有红烧肉、茶香熏鸡,开胃爽口有酸菜鱼、酸甜排骨,清淡味鲜有荷香人参蒸鸡、白萝卜鱼丸汤,素菜是黄金豆腐、上汤白菜,主食是咸肉雪里蕻蒸饭,她犹嫌这里冬季菜蔬少,已是把众人馋的不行,苏梦枕已把朱聪穴道解开,朱聪赔罪一番,也一并入席。
洪七听得朱聪叫这年轻人苏楼主,已是眼睛眯了眯,想要说什么,又被眼前一道道美味珍馐迷得一切皆抛,众人低头干饭,连席上的苏公子都顾不得,只顾狼吞虎咽。
苏梦枕凭借男友待遇,常得枕河开小灶,对此见怪不怪,依然保持淡定水准,也用了两碗饭,他吃相优雅,不像其他人风卷残云。洪七更是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最后连汤汁都舍不得丢,拿了几个面饼蘸着吃,盘子干净得不用洗。
洪七一边吃一边赞叹,道自己曾在御厨房里偷吃御膳,却远不及这里美味。他说得生动有趣,还道御厨房里的人都以为是大仙,惹得丘处机、朱聪、萧全心神向往,一边惊异于他对美食的热爱确实非同一般,一边又不禁佩服他武功卓绝。
苏梦枕听了亦是淡淡一笑,觉得这人气度非凡,不泥流俗,很有几分磊落光明。
用完饭后,朱聪向苏梦枕自荐,说自己还有六个结拜的生死之交,愿意投到苏公子门下,随金风细雨楼去打金人。
洪七把枕河拉到一边,嘿嘿笑了几声,问她:“那少年公子当真是苏梦枕?”
枕河笑道:“除了他还有谁。”
洪七啧啧道:“果然英雄出少年。”说完他摸着胀饱的肚子道:“我可不平白吃你的东西,说罢,你想要叫花子做什么?”
枕河道:“你这人说话好奇怪,我敬你是个人物,请你吃顿饭罢了,还要你有什么回报?”
洪七面上为难:“坏了坏了,我洪七这辈子不爱欠人家人情,要不我教你几手功夫?”
枕河摇摇头,“不用啦,我受了内伤没好,用不得劲。”
洪七挠挠头,“那你有什么情郎兄弟没有?要不我教他们去。”
枕河莞尔一笑,“兄弟没有,情郎倒是有一个,不是别人,就是那位苏公子。可我看来,就是他让你一只手,你也打不过他。”
洪七平生第一爱吃,第二爱武,听到这话哪里忍得,也不顾男女之别了,拉着枕河进了堂,对苏梦枕道:“小兄弟,你媳妇把你夸得天上地下极高的武功,还道你让一只手都胜过我,叫花子有点不服气呐,咱们比划比划。”
苏梦枕怔了一下,淡淡地拒绝:“我不为意气之争动手。”
洪七所见江湖人,大多是一言不合就斗,为了一句话打伤打残的不计其数,想要与他过招的更如过江之鲫,却不想苏梦枕根本不在乎。他还要说几句,枕河护着苏梦枕,道:“你若不服气,咱们便文比,你打一招,我打一招破你的招式。若是我破解不了,那便是你赢了,若是我使的招式能克制你,你便输了,如何?”
洪七道:“你没有武功,能使什么招式?那岂不成了我欺负你?不成不成。”
枕河说:“我只是失了内力,招式又不曾忘记。咱们便只比招式精妙,你不得用降龙十八掌,就用打狗棒法罢。”
洪七奇道:“你这小妞怎么知道我们丐帮的武功?”
枕河道:“我师门与萧峰帮主有交情,那位萧大哥你不是也见过吗?不过萧帮主是个讲信用的好汉,他的后人都不会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我也不会,只是知道罢了。”
洪七公心道:“原来如此。这打狗棒法精妙繁复,便是一招一招使出来也决计看不会,倒不担心这妞儿给她情郎偷学。”于是点头同意。
洪七又道:“只是这比试得有彩头才好玩。若是你输了,需给我做一个月的饭。若是我输了,你就说你想要叫花子做啥?”
她沉思起来,却着实不知道想要什么。
洪七道:“你这精怪的小妞,别钓叫花子的胃口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什么的,若是我输了,便给你这情郎当马前卒三年,总行了吧。”
枕河听了这话,脸上虽易了容,居然能透出一点红晕来,她刚要开口,苏梦枕却道:“不必。你若输了,陪她在临安玩几天就是。”
苏梦枕对枕河了解入骨,知道她很少做无把握之事,她同意这样比定然是有本事赢,只是这是她赢来的,理所应当归她自己,苏公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吃软饭。
枕河闻言,知道苏梦枕极骄傲,不愿占她便宜,二人相视一笑,一点就通。枕河于是只当是一场平常的比试,道:“那就这样吧。”
洪七叹:“哎,可惜没人看得上我这么个叫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