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在《长恨歌》里写杨玉环:“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对这绝代佳人的风姿可谓刻画入骨,只是大家闺秀却不喜自己被拿来与她相比,《红楼梦》里宝玉说宝钗像杨妃,就把宝钗气的要死。大抵文人在诗里写美女,少有写正经人的。
苏梦枕不知道枕河会不会在意这个,只想若是拿这些艳诗里的美人比她,又恐唐突。他看着她娇憨睡颜,青丝铺了半张床榻,玉体横陈,欺霜赛雪,抱着一条锦被,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充实,低叹了一句“夫复何求”,想自己半生飘零,终有归处,猛想起已死的无愧、赵铁冷、刀南神一众兄弟,心思起伏,无法入眠。
苏梦枕把她头发握起放到一边,只见她微微趴着,肩头到背后的风景一览无余,引人入胜。他无声笑了笑,拉过被子盖好,怀里笼着这玉骨冰肌,温柔乡醉,想起半夜荒唐香/艳,媚声透骨,瑰丽横流,方知晓美人如刀,红袖不及。
枕河不晓得初哥闹了半夜还能兴奋半夜,她醒来后心态沧桑得想抽根事后烟,兼怕被人说老牛吃嫩草,悄悄睁眼,见苏梦枕不在,便轻轻掀开床帐,打算看看情况再说。
苏梦枕正在写信,听见她动作,三两笔写完,与腿已经伸下床找鞋的枕河碰了个面。
枕老牛见到被自己睡了的小哥哥,还晃着的腿拔葱一样地伸了回去,伸手要扯下幔帐。
苏梦枕稳稳握住了她的手。
她抬头,瞧见苏梦枕的眼神,一看见那燃着的两点孤寒火苗,腿就开始下意识地发酸,但如今她在武力值上与苏公子有一定差距,心里更是虚得一笔,索性摆烂装瞎,摸着被子道:“你干嘛那么早起?”
她这话其实强词夺理,因为苏梦枕一向起的早。
苏梦枕没有回答这种无意义的话,而是侧身坐下,把她的手塞回了被子。
他说:“穿衣服,起床,把婚书签了。”
枕河眨了眨眼,苏梦枕无动于衷,她又眨了眨眼。
苏嫩草隔着被子握住了她的脚踝。
枕河抖了一下,还是清清嗓子,准备她的渣女发言。
她开口:“我不……”话没说完就被收拾了。
苏公子做事一直有效而直接。
枕河脸色涨红,苏梦枕听到她在耳边轻吟轻喘,抱着她坐起,才抬了下巴,枕河便往他的喉结处咬去。
苏梦枕也由她,掌上沈腰如月、合德温柔,二人相持良久,耳鬓厮磨,枕河翻了个身,彻底躺平。
苏梦枕缓缓喘了口气。
有点刺激。
枕河老僧入定,无欲无求道:“我们只是睡过,不一定要……”
苏梦枕淡淡问:“不一定要什么?”
某渣女听到苏公子凉凉的语气,本能地颤抖了一秒,原来想说她不结婚,终究折中道,“不一定现在结婚嘛!”
在她看来,虽然苏梦枕是她看上的没错,但说成亲什么的,总觉得差点意思,而且爹妈都不在,自己也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苏梦枕见她语气诚恳,也没有再勉强。
他只是很自觉地开始了同居生活。
事实证明武功练到苏公子这个地步真的是很可怕。
某渣女感到自己的血条清空的时候,一看对方还是满蓝,她心里愤怒地朝苏梦枕挥了挥拳头,苏公子眼睛都不眨。
等这场战斗结束,她决定咸鱼一般摆烂。
就麻烦你自己动吧,姐姐腰不好。
苏梦枕倒是神采飞扬。他这几日在外走动,到临安的目的一一达到——金人使者已被扣下,韩相也拿到了秘密调军的旨意,洪七答应发动北方的丐帮帮忙传递消息,他手下又收拢了江南七怪,其中韩宝驹马术极高,是军中正缺的高精尖人才。
更兼他初尝风月,时乘六龙,气质已与原先大有不同,一向沉郁肃冷的脸上终于有如云开月明,显出年轻人的意气风发。
他正要起身回胶东,却接到蜀中陆游来信,道大理国中部族作乱,大理皇帝修书求援大宋,问朝廷是否出兵。
苏梦枕认为这是一个好时机。大理接蜀和吐蕃,是西南的战略要地,大理段氏和权相高氏一直对宋室称臣,但三十七部的族人却要自立。他心里有了成算,决定下得很快,往韩侂胄和赵汝愚府里都走了一回,当天晚上加急的旨意就快马传走。
本来这也就是从蜀中出两三千骑兵的事情,用不到苏梦枕出面,但枕河最近看苏公子的腹肌看得有点下意识逆反,于是决定带着偷偷跑来找她玩的周伯通去一趟大理。
结果就是她“不经意”地留了一封书信,简单说了去处,当了一回逃跑的娇妻,只是没带球,带的是周伯通。至于苏公子接到信会有什么反应,暂时她还不会去想,不过以她对苏梦枕的了解,大概率是大局为重,先回胶东部军,最多派点人来接应她。
事实上她猜得很对。
苏梦枕对于王小石组建象鼻塔都没有什么反对意见,对戚少商和神侯府的亲密关系也接受良好,对自己女朋友去一趟大理,也不会反对,何况只是去,又不是不回来。
苏公子觉得她就像军中养的海东青,飞到万里高空才是她的本色,没必要天天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