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舒夭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硬要说的话,她觉得……在那一刹那,她的情绪崩溃了。
我可能疯了吧,她如此想到。
可是……这一刻,连发疯,都疯狂得如此浪漫啊,就像是一场奇异的梦境。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舒夭绍甚至没有一秒的犹豫,直接跳下床,直直地跑去开门……
为什么要这样呢?
你怎么知道梦境里的那个男人,就是徐仁宇?
你怎么知道,门后面的那个人,就是徐仁宇?
舒夭绍不知道为什么,可她就是能够笃定——是他!
门哗啦一下被拉开,舒夭绍直面握着手机,站在门口还在气息不稳地喘息着的男人。
他刚刚似乎正在洗澡,冲过来的时候,紧急到仿佛是逃难,连身上的、头上的水珠都没有擦干净,只是随便套上了裤子,披上了白衬衫。
酒店走廊灯火通明,舒夭绍能看到他有多着急,头发上的水珠还在淅淅沥沥地顺着脸颊往下流淌,没有扣上扣子的衬衫早已完全湿透,贴紧在他身上,透明的衬衫勾勒出了那些蓬勃的肌肉线条,他坦露的胸膛,在紧张地起伏着。
舒夭绍看着那张慌张的、担忧的、狼狈的脸,忽然觉得梦境中的那个人的面容,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徐仁宇喘着气,看着眼前满脸泪痕的舒夭绍,发现她没出什么事,忽然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我在这。”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缓缓向舒夭绍敞开了自己的怀抱,笑得恍若天边光华照人的圆月。
“我在这,就在你面前。”他说。
“别害怕……”
那么温柔啊,那么小心翼翼的温柔啊……
舒夭绍只听到大脑里面理智的那根线,骤然崩裂了,她失声哭泣,丢下手机扑了过去。
高大的男人将她抱紧,任由着她埋头在自己的颈侧痛哭,任由着她的眼泪顺着自己的脖颈往下流淌。
就在这一瞬间,徐仁宇感觉头顶那轮高贵的月亮,拨开了云雾,再次慈悲地将自己的光辉洒落在他身上,那些光芒仿佛有什么特别的力量一般,令他通体舒畅。
他搂紧了怀里的人,低声安抚着:“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有多么的欣喜,欣喜于重新拥抱了他心爱的月光小姐。
舒夭绍摇了摇头,哽咽着:“走……”
她不想留在这门口,不想吵醒还谁在隔间里头的毛娟娟,也不想让最好的朋友看到自己这样失态的模样,不想让她担心。
徐仁宇沉默地抱起了她,动作轻缓地关上了房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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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经体验过那种,被捧在心上好好疼爱的感觉吗?
就是那种,就算是在夜深人静万籁寂静,万物沉睡之时,你因一个梦魇而崩溃的时候,你需要的那个人,立即出现在你面前的感觉?
就是那种,仿佛隔着遥远的山海,你有心无力,他却已经跨越山海,走到了你面前的模样?
舒夭绍沉默地坐在陌生的酒店房间的陌生的床边,感受着这陌生的、却又熟悉的气息。
我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人了,她如是想到,或许很矫情,但是谁会不想被那样珍惜?谁会不想被那样爱怜?谁会不想被那样珍重?
终我一生,也许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会在我需要的时候,无奈白天黑夜,立刻出现在我面前的人。
舒夭绍抿了抿唇,伸手接过了徐仁宇递过来的装了温开水的马克杯。
徐仁宇没有就此松开手,反而是握着她抓着马克杯的手,缓缓地在她面前蹲下,他凑近舒夭绍,仰头看着她隐藏在头发阴影之下的脸,另一只手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擦去了那些泪水。
“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徐仁宇其实有了些许的猜测了,或许,是她终于想起了他?想起了他们的过去?
可是他不想看见她那么难过,如果想起来会如此痛苦的话,那就不如全部忘记吧,他会永远记着这一切,他们之间还可以重新开始。
他要如何才忘记,那个满满的月光下,花团锦簇中,冲他仰脸笑得灿烂的人?他要如何才能忘记,她从他手中咬走巧克力榛果的时候,那鼓起的腮帮,像是松鼠一样的可爱的模样?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她曾淌过污水烂泥,只为了拥抱那般面目丑陋的他。
他永远不会忘记,她曾于地狱中,将他拉起。
你怎么会明白呢?你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那天边的月亮,你是我此生的……神灵!
“所以,你是妖怪吗?”
舒夭绍那哽咽又沙哑的声音响起,风马牛不相及,格格不入,驴头不对马嘴,莫名其妙,匪夷所思,乱七八糟……的话,生生将徐仁宇从那过往的回忆中狠狠拽了出来。
“你……”徐仁宇顿了顿,好一会儿才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舒夭绍抓住了他在给自己擦眼泪的手,终于抬头,与蹲在她面前的徐仁宇对视着,她满脸认真,一字一顿地问:“徐仁宇,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