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自始至终都没对这伙山匪多顾忌。
若真的担心他们作乱,于景渡当初也不会选这处地方动手。
“你就不怕他在饭菜里下毒?”容灼小声问道。
“一个人走岔路是很容易的,但是走岔了路的人若想走回正途,就不那么容易了。”于景渡看着不远处与孟凡青交谈的大当家,“你想,他若是想和昔日的兄弟鲁盛走一路,当初何不带着人去投奔私兵营?他们做过山匪,入营可比寻常百姓吃香,说不定还能像鲁盛一样捞个不大不小的官做做。”
容灼认真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人家山匪都是越做越大,他倒好,做着做着成了良民。”于景渡笑道,“我想他八成是收了心,想过安稳日子吧?这种人对私兵营只会唯恐避之不及,绝不会往上贴的。”
容灼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那大当家的抬手在孟凡青的耳朵上捏了一下。
对方那动作原本挺随意的,旁人看来或许都不会留意,容灼却一怔,下意识看了一眼于景渡。
不知为何,他骤然便想起了离开京城的那晚。
当时就是因为于景渡揉了他的耳朵,他才……
“他们……”容灼欲言又止。
“孟凡青入了豫州营,大当家没办法,只能选择当个好人了。”于景渡道。
容灼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心中百味杂陈。
他心想,一个山匪头子,竟会为了一个少年选择做个良民,想来是真动了心的吧?
“公子。”刘副将走到于景渡身边道:“大当家的问,咱们今日是回去兵卡,还是去他们寨子里委屈委屈将就一晚?”
容灼闻言眼睛一亮,“他们在山上有寨子?”
“对。”刘副将道:“这伙山匪盘踞此地好些年了,都是老一辈攒下的基业。”
于景渡看向容灼,“想上去看看?”
“别去了吧。”容灼道:“太冒险了。”
尽管于景渡朝他分析了利弊,但他依旧觉得不妥。
若是他也就罢了,于景渡这身份,容不得半点差池。
“放心,有我在,不会叫你有危险。”于景渡伸手在他耳朵上一捏,“若他们有异心,这寨子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他说着朝刘副将吩咐了几句,竟是答应了那大当家的邀请。
对方显然也有些意外,他只是出于礼貌随口一说,没想到于景渡答应的这么痛快。
当晚,刘副将派了人在山下轮值守着,剩下的人则跟着一道上了山。
那大当家的颇为慷慨,着人置办了好几桌席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办什么喜事。
容灼起初还有些不安,但上了寨子里一看就放下了心来。
他们这寨子里确实不像山匪窝,里头不仅有女人,还有老人孩子。
最离谱的是,寨子里还养了鸡鸭。
容灼甚至看到不远处还有他们开垦的梯田,只是现在是冬季,上头覆了一层雪。
被活捉了的鲁盛,因为是这里的老熟人,所以大当家将他安排在了自己人那桌。可怜鲁盛被绑着手脚,眼睛还蒙着黑布,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被人喂饭。
于景渡和容灼坐在一处,他虽说对这寨子不大怀疑,但还是有点警惕心。桌上的每一道菜,他都要先尝过之后才让容灼吃。
容灼倒也听话,乖乖坐着任由他安排。
于景渡瞥见他这副乖顺的模样,心念一转,将自己喝过的半杯酒递给了他。
容灼不疑有他,接过来一饮而尽。
酒入了喉他才觉出辛辣,忍不住拧了拧眉。
“天气冷,喝点酒暖和。”于景渡将他喝过的杯子取回来,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就着容灼喝过的地方,浅尝了一口。
“这位将军。”大当家端着酒杯凑到于景渡身边,赔着笑道,“在下有一事想求将军帮个忙,不知会不会唐突。”
这大当家看着挺年轻,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生得倒是很周正,只是山匪做久了,终究带着点匪气。
“大当家但说无妨。”于景渡道。
“咱们豫州营……嘿嘿。”他一笑,竟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就是想问问,像我这样身家不清白的人,有没有法子能收啊?”
容灼闻言当即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大当家竟然动了这样的心思,想从军。
“你多大了?”于景渡问他。
“25了。”大当家道,“爹娘没的早,走岔了路……”
“你除了当山匪,还有别的本事吗?”于景渡问他。
“我……”他挠了挠头,“会做一些机关,要是打仗说不定能用上。”
于景渡一挑眉,“箭弩之类的会做吗?”
“会。”对方忙道,“我这手艺是跟老师傅学的,自幼就会,这些年不用倒是可惜了。”
“行,你的事情我记着了。”于景渡道,“劳烦大当家夜里帮着安排一间暖和的房间,我们少东家怕冷,山上本就寒凉,我怕他着了风寒。”
大当家闻言忙点头应是,一仰头将酒杯里的酒喝了,也没让着于景渡喝酒,便走了。
“你要帮他吗?”容灼问道。
“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