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跟时固捅破窗户纸,戴舒彤连自己的花都没心思照顾了。
好在这段时日,也有值得高兴的事情。
戴舒彤一直想教书,苦于没机会。最近以前的师长知道她在报社投稿,还小有声名,所以介绍了她去一所高中授课,每周两节文史和两节外语。
因为没有走正式招聘,所以待遇也是临时的,相对少些。
戴舒彤如今还不至于短缺,所以对薪资没有过多的要求,满口答应下来。
有一份事情做,戴舒彤不用光在家里钻牛角尖,十九姨太也非常赞成。
她去教书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时固的。
如今接近冬天,天黑得也快。戴舒彤下午的课上完,有良弓这么个背后灵,回来的路上倒也安心。
有时时固会亲自来接她,骚包地开着老爷车,穿戴得人模狗样的。
校门口人来人往,戴舒彤不想招摇,就当没看见他,自己沿着路往前走,打算坐黄包车。
时固就遛着车子,一直跟着她,把人家拉车的路都给挡住了。
戴舒彤不想耽误人家生意,只能板着脸上了时固的车。
“早上来多好,我又不会现在吃了你。”
这话让戴舒彤听得汗毛一竖,这个“现在”用得就很微妙,因为它后面适合接“以后”,而这个“以后”既可以是下一秒钟,也可以是下一年。
时固看她绷着个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啧了一声:“你这样我不做点什么不是亏得慌?”
“快开车!”戴舒彤怕他越说越没正形,拿书本打了他一下。
一路上都是时固没话找话,戴舒彤不搭理他也不打紧,外人若看了定要说他脾气好。
只有戴舒彤知道,他的脾气不仅不好,还犟得跟头驴一样。
车子没有驶回小洋楼,这也是戴舒彤预想中的。
毕竟回去了有她妈在,跟时固斗鸡眼似的,谁也不好过。
知道短时间回不去,戴舒彤只好往家里挂了个电话,说同事请客吃饭。
挂上电话后,戴舒彤又忍不住叹气。她这想方设法地为时固圆谎,说出去都没人相信他们没关系吧……
“你又要干嘛?”戴舒彤吐了口气,对
眼前这个犟脾气的人实在没辙。
戴舒彤逐步的妥协退让,让时固更是精神抖擞,“带你去吃东西。”
戴舒彤心想气都被气饱了,还吃什么。
只是时固带着她又换衣服又弄头发的,她就意识到这个所谓的“吃东西”也吃的不是一般东西。
果不其然,最后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觥筹交错的宴会。
戴舒彤恨不得把时固的脑袋敲他脖子里去,奈何没那本事,只能掐着他胳膊上一丝丝肉,用吃奶的劲儿转了半圈。
“嘶嘶……姐你也太狠了!”时固装得很疼的样子,嬉皮笑脸的神色也没收敛干净。
“这会儿知道我是你姐了!”戴舒彤想骂人,又找不出来词儿,只好气急败坏地又拍了他几巴掌。
时固支棱着胳膊让她发泄完,然后整了整衣服,胳膊弯递给她。
戴舒彤虽然头疼不已,可她跟时固这事说起来,也真算个“家丑”了,外扬了没好处,只好继续平心静气,不怎么情愿地把手套过去。
时固带戴舒彤来这些场合的目的,无疑是一种宣告。
戴舒彤之前的身份本来没有存在感,这里也没人知道她就是戴公馆的九小姐。
时固不是喊她“九九”,就是直呼“舒彤”,一些人便以为她姓舒。
过去的身份不见得是个光彩的,戴舒彤虽然不想外人将她和时固扯做一堆,但是感觉无意换了个姓,走路都比往日腰身板正了。
时固是弛州新贵,他的一举一动都格外受人关注。
此番他带着一名年轻女子前来,自然会引起议论。
而时固模棱两可的态度,也叫人们的猜测更加频繁。
戴舒彤觉得她这都不是赶鸭子上架了,而是自投罗网。怕是今日出了这个宴会厅的大门,她就成了时家的少奶奶。
“我就不该上你那车。”戴舒彤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肠子都悔青了。
“反正无论如何你都不承认,我怎么做你也该不在意才是。”时固拿出她以前的话来堵她。
戴舒彤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无话可说。
时固见她眼也不眨地喝光了手里的酒,这在以前也是难得,知道她心里始终难以释然,问道:“九九,有我庇护你不好么?”
“我不需要人庇
护。”
“可我需要。”时固终究没忍住,楼抱住她的腰,下巴磕在她肩膀处,话语近在咫尺,“我从十岁起就失去了时家的一切,现在拿回来的也不过钱和权。你既当我姐姐当了这么多年,难道现在要把所有温情都收回去么?我会死的。”
“我并没有要如何与你划清界限,当姐姐一样可以——”
“不一样。”时固紧了紧手臂,黯然摇头,“只要是姐姐,在世俗眼中你就会嫁人,会离开家,而我也不可能那般与你亲近,我们终究会是两个人,走两条路。”
“我说了不会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