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衣摆隐隐垂落在地上,触碰着院中的月光。
苏琬琬走到他身边坐下,嗅到他身上的淡淡酒气。
齐君赫从撑着脸,目光落在苏琬琬腰间,“同心佩呢?”
苏琬琬道:“太贵重,放起来了。”
齐君赫皱眉,看着苏琬琬,“说谎,分明是不愿带,怎么会是因为贵重才不带?”
苏琬琬发觉他喝了不少,已经有些醉态。
“皇上,你喝醉了。”
齐君赫眉骨下压,声音也发沉,“不许叫我皇上。”
“你可知道我为何知道你说谎?”
苏琬琬问道:“为何?”
齐君赫道:“你之前常挂腰间的铃铛,是我八岁时赠予你的父亲,同出于雷师之手,同样珍贵。”
苏琬琬不曾知道这铃铛的来源,也不知道十一年前,父亲与齐君赫有这样的渊源。
齐君赫说的没错,苏琬琬没办法反驳。
她确实是不愿意带那枚同心佩。
可是争执这些没有什么用。
苏琬琬平静地说着:“皇上,今日是三月之期的最后一日。”
齐君赫看着苏琬琬,有些短暂地愣神,眯了眯眼睛似乎想要聚焦眼睛,将苏琬琬看得清楚点。
但是他失败了。
他站起身,打算离开,“你若想出乾清宫便出去,太后不会动你。若是想出宫,与我说,我会带你出去。”
苏琬琬纠正道:“我要出宫,与露水一起,彻底地离开。”
齐君赫的脚步顿住,半转过身,“周崇即将痊愈。”
意思是此时出宫会有危险。
苏琬琬道:“我会护好自己。”
她可以寻一个隐蔽身迹,但若是继续待在齐君赫身边,届时显了怀,被他察觉,便是再也走不掉了。
齐君赫每晚都会搂着她的腰,这个不可能掩饰过去。
齐君赫抿了抿唇,“我违约了,苏琬琬,我做不到。”
苏琬琬觉得心有一块大石落地,缓缓冒出两个字,“果然。”
她站起身,“我知道了。”
齐君赫拉过她的手,醉酒状态下的他神色外露,有些迷茫,“你为何不生气?”
苏琬琬没说话,想要甩开他的手。
她不露神色,不代表她不生气,生气与失望总是并存的,只是这个时候生气没用罢了。
齐君赫被甩开,转而搂住苏琬琬的腰,将人抱上石桌,整个人靠近,双目发红地看着跟前的女子。
“那就别生气了。”
离得近了,苏琬琬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眸子,才发现他身上笼罩着重重的哀欲。
她却没心思去体谅,“我们也就这样了。”
这是一场毫无硝烟的谈判。
*
齐君赫一早就出门早朝了,到了中午也不曾回来。
苏琬琬在院子里坐了一会,看着囡囡躺在石桌上面,覆盖着金毛的肚子起起伏伏。
杨知节是杨子苓的叔叔,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杨子苓虽然如愿推迟了婚姻,但是心中必然难过,怕是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想起自己的事情。
苏琬琬头痛得厉害,找不到一点可以出宫的法子。
齐君赫说得对,周崇死之前,她不想死,她舍不得用自己命让他放自己走。
就在苏琬琬沉思的时候,一个太监走到他跟前,“姑娘,你可有什么想吃的,明日我送进来。”
苏琬琬抬眼去看他,他与别的太监没什么区别,一身黑色宫袍,头上戴着立帽看不清脸,弯着腰恭恭敬敬的。
苏琬琬还以为是齐君赫的吩咐,正打算说不用,太监小声说,“姑娘,杨小姐让我来的。”
此时正是晌午,不少宫女和太监躲在阴凉处吃饭,吃了就犯困,倒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苏琬琬瞬间了然,“你跟我来,我写个纸条给你,多了记不住。”
苏琬琬带着他进了房间,将门关上,又将露水喊到身边示意她小声,才对那太监道:“杨小姐如何说?”
那太监道:“我是一直跟在杨小姐身边的侍卫,姑娘唤我小聪就好。”
小聪道:“小姐说,旁的法子不免有遗漏,倒不如我装成太监,直接带着姑娘出去。”
苏琬琬手心已经出了汗,“如何出去?”
露水也紧张地看着他。
“我手上有杨小姐的令牌,只需出了乾清宫,便一路无阻。只不过要出乾清宫,就要劳烦姑娘委屈一下了。”
原是他将送菜的车停在了厨房后面,有两个巨大的木桶,藏苏琬琬和露水绰绰有余。
这个方法虽然简陋,但是未必无用,齐君赫和周南行皆不在,这是最好的机会。
苏琬琬领着小聪往厨房走,在旁人面前详装道:“那道菜叫不出名字,我去厨房指给你看看。”
等到了厨房,见人都不在,苏琬琬和露水都分别躲进了木桶。
木桶的空间很小,苏琬琬在里面,能听到自己逐渐强烈的心跳声。
很快,木桶就开始晃动起来,不过晃动了没多久,就停下。
苏琬琬听见小聪恭敬的声音,“吴公公。”
吴公公站在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