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闻声抬头,却见一名身着白衣,面容慈祥的老先生笑呵呵地站在门口,就算只是站在那里,浑身上下也散发着仙风道骨的气质。
江幸川站在这位先生身边,微笑着对温澜点了点头。
“这位前辈是?”温澜总觉得这位先生有一丝熟悉,却又辨认不出,便只好轻声询问。
江幸川随着身边的人走了进来,回答道,“这位是我师父单星云,你应该听过的,大家都叫他无尘子。”
此话一出,温澜难以置信地将目光重新放到单星云的身上,久远的记忆在脑海中愈发清晰,与那位扭头离去,白衣飘飘的仙人背影重合在一起。
“是您!”温澜瞬间露出了笑容,虚弱的声音也挡不住语气中浓浓的兴奋,“我的小字是您取的,我想起来了!”
单星云欣慰点了点头,甚至开心地眯了眼看向身旁的江幸川:“不错,这丫头还记得我~”
温澜回过神,突然发现了一件更为惊人的事,她迟疑着问:“您是单星云前辈?那温将军和余将军不都是您的徒弟吗?”
她有些不敢轻易下定论,还试探性看了身旁的温潮生一眼,见他点头,温澜才颇为惊异地对着温潮生道:“所以,江公子不就是你和余思渊的师叔吗?!”
江幸川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
温澜看着单星云,突然脑海中想起“危月燕”一事,她急迫地想要询问,便支着身子往前挪了挪,可下一秒就被手腕处的刺痛吸引了注意力。
“我的手?”
温澜有些紧张地看着纱布上泛出的点点血迹,心中有隐隐约约的不安。
江幸川有些迟疑地偏过头去看单星云,却见他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阿曣,跟我去熬药。”
“是,师父。”
温潮生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却很好地掩饰了过去,他捏了捏温澜的脸轻松道:“被划伤了而已,你好好休息几天,很快就可以养好了。”
温澜抬起头去看温潮生的双眼,里面除了欣喜与安抚,没有任何不好的情绪。
她悬着的一颗心刚稍稍放下了一些,又再次悬了起来:“我姐姐是不是还在林府?你知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了?”
温澜焦急地就要下床,“我们现在在哪儿,怎么才能把我姐救出来啊?!”
“你别急,别急。”温潮生赶紧安抚道,“这儿是平阳郡,你现在不能回洛阳,应王和林相言他们恐怕还在盯着玄甲铁骑营,你再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温潮生看着温澜渐渐冷静下来,便继续道:“你放心,月影还在洛阳城,她会时刻关注林府,温漪姐不会有事的。”
温澜犹豫着点了点头,然后幽幽询问道:“他们,是不是都以为我死了。”
温潮生轻轻应了一声:“听说林易之派人在断崖那儿来来回回找了三天……”
“我姐姐知道了一定受不了……”温澜垂眸,滴滴答答落下泪来,双手紧紧揪着身上的被子。
温潮生狠了狠心,安慰道:“目前只能先委屈一下温漪姐了,实在不能传递什么信息给她,若是不小心走漏风声,你们都有危险。”
“我知道。”温澜吸了吸鼻子,闷闷地点了下头。
温潮生目光闪烁,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无助地垂着头,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
门外的人纠结地抿着嘴,离开原地走向院子里正在煎药的单星云:“师父,温澜的伤真的没办法吗?”
单星云淡定自若地看了一眼身后留有缝隙的木门,压低了声音叮嘱着身边的江幸川:“把所有放在明面儿上的刀剑武器收起来,千万别让她看见,一切等身体恢复了再说。”
江幸川无奈应下:“是。”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温澜都呆在平阳郡这个小院里,此地处于郡外的一座山脚下,周边住了很多猎户农民,而外界的一切,仿佛都被隔离开来。
“月影说,阿漪姐最近的状态好了很多,别担心了~”温潮生跟在温澜身后,满足的地抻了个懒腰。
温澜露出一丝淡淡的笑,轻声回应:“毕竟有林易之在,阿姐有他陪着会好好的。”
温潮生很不愿听见林易之被温澜提及,他撇了撇嘴,别扭嘀咕道:“你就这么相信他?”
温澜没有回应,而是靠着树干坐了下来,一言不发望着空中纷纷飘下的落叶。
女孩子的心思最细腻,一开始,她的确没发现什么端倪,但温漪是她一母同胞、日夜相处的姐姐,每当他们三人在一处时,温漪看向林易之的眼神,还有脸上那种不多见的羞涩与赧然,自己怎会没有察觉?
起初,她是有些郁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温漪从未生出什么心思,而且不管发生什么,她永远站在自己身后。
现如今,温澜一想到温漪,满心都是她孤身一人身处龙潭虎穴而带来的恐惧。
“臭小子!过来帮忙,这儿一堆药材不管扔给我徒弟,天天像个跟屁虫似的,能不能收敛点儿!真丢人……”单星云有些暴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从后院走出来。
“哎呦,来啦来啦……”温潮生一脸生无可恋回应着,软骨病一般毫无力气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