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有些愕然,她看着杵在地上的剑锋和自己纤细的手腕,视线有些发飘。她定了定神,露出一丝局促的笑容:“真是……好久没有碰过这么沉的,都生疏了。”
温余儿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试图再次举起,可每用一次力,手腕处便愈发疼痛难忍,甚至牵动着胸口处开始隐隐作痛,而龙吟却丝毫未脱离地面。
温澜终于开始慌乱起来,她努力将目光聚焦在颤抖的右臂上,难以置信般死咬住嘴唇,然后将左手覆盖在右手上,沉着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将龙吟抬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用力的原因,温澜感觉眼中被压迫出了泪水,随着手腕处撕心裂肺的疼痛逐渐清晰,龙吟终于被抬至胸前,却是再也无法升高。
“余儿!!!”
温潮生充斥着慌张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将温澜唤醒,一瞬间,所有的坚持被狠狠击碎,手上陡然失了力气,龙吟“铛”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温潮生冲到门口脚下一刹,刚想阻止的话全部被温澜平静的眼神堵在了喉咙。
温澜直勾勾站在原地,若不是嘴角牵起一个僵硬的弧度,旁人似乎会以为面前脸色惨白的女子是一个刚扎好的、活灵活现的纸人。
“你不是说我的手没事吗……”温澜平静得有些可怕,她神色茫然,呆呆傻傻琢磨了半天才低头去看自己的右手,手掌下方三寸,结痂处又渗出丝丝血迹。
白皙的脸上有泪珠滚过,一颗接一颗砸在地上。
“我用不了剑了……”
温澜使劲眨着双眼,下一瞬,眼眶倏地猩红,她仿佛认清了事实一般,表情瞬间崩裂,揪着头发猛地嘶喊出来:“啊啊啊啊啊啊啊!!!!!”
温潮生被温澜的模样吓得瞳孔一缩,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伸出的双手还未握住温澜的肩膀,就丝毫没有防备被温澜大力推了出去。
“怎么了?”
江幸川和单星云闻声而来,看到崩溃的温澜和一旁呆滞的温潮生有些惊异,可直到他们看见地上脱了鞘的龙吟,一身血液“唰”地褪了个干净。
温潮生放缓脚步再次上前,怕惊着温澜似的,沙哑着嗓音安抚道:“余儿,你冷静一下,会有办法……”
“你放屁!”
这是温澜第一次爆粗口,她失去了理智一般,脸上的表情扭曲得吓人,她哆哆嗦嗦往后退着,嘴里一个劲儿的尖叫:“你凭什么让我冷静?!!我用不了刀剑,那我怎么去救我阿姐?怎么想办法报仇!!!温潮生!!我这个样子,你还不如不救我,干脆让我死了算了!!!”
江幸川往前迈了一步想说些什么,被单星云一下拽住。
“师父?”江幸川看着单星云皱眉摇头,最后还是将迈出去的脚步退了回来,站定在原地。
三人就这么沉默着,看着温澜泪流满面的样子一言不发。
胸腔剧烈起伏着,好像喘不过来气一般想要将全部的空气吸进肺腑。温澜脸上的表情渐渐不再那么恐怖,她似乎累极了,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脚下一软便跪坐在了地上。
终于,她捂起脸,嚎啕大哭。
那是她仅有的骄傲,是她报仇的勇气与筹码,是她从小到大唯一能够保护自己的外壳。
而如今,所有的一切全部化为灰烬,从前神采飞扬,熠熠生辉,令人赞叹不绝的模样只能存在于记忆中全部成为过往,她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温澜就这样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直勾勾盯着屋顶,这样的状态她已经维持三天了,不吃饭,不说话,不下床。
不管多早,只要她的门被轻轻推开,就能看见她睁着眼睛平静的模样,谁也不知道她是睁着眼睛睡了一夜,还是根本一直就没有没睡过。
江幸川换下凉透的饭菜,轻轻关上门,他看了看院里还在悠然煮茶的单星云,又瞄了一眼屋内木偶般的温澜,内心十分疲惫地叹了口气:“这可如何是好?”
“总有个过程,想通就好了。”单星云开口示意江幸川。
有一人急匆匆赶了回来,江幸川看着温潮生严肃的模样总觉得发生了什么。
浑身戾气的男孩子二话不说直接闯进了温澜的房间,木门被猛地砸开,摔在墙上发出好大的碎裂声。
江幸川先是肉疼地上前检查了一下摇摇欲坠的木门,继而才反应过来,他心道不好,来不及放下手里的饭菜便跟了进去:“潮生,怎么了?”
“温澜!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半死不活的给谁看!”
江幸川一迈进屋里就被温潮生的怒气冲了个正着,气氛瞬间降到冰点,饶是平日里擅长打趣他们的单星云,坐在院子里都被这一声怒吼惊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用不了剑而已,又不是手断了!你这就想一死了之?那你姐呢?!”
温澜听到温潮生言及温漪,那双死水般的瞳孔终于颤抖了一下。
“你知不知道,你姐明日就要嫁去应王府了?!”
此话一出,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将人砸了个正着,江幸川露出有些难以言喻的表情:“怎么这么突然?温漪姑娘为何……”
“不会的。”
虚弱的声音转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