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余儿低下头,她看着自己的手里还握着那枚同心结,如今已经湿漉漉地浸上了手心的汗水,刚刚满心的欢喜烟消云散。
她是心月狐,要想改命,注定要有危月燕伴她左右,共结连理……
温余儿又瞄了一眼身侧的兔子花灯,沉默不语。
江幸川看着温余儿突然凝滞的表情,有些不明就里。他顺着温余儿的目光望去,笑了出来:“想要兔子灯?”
温余儿回过神,没有回答,反而询问:“你怎么披上斗篷了?”
带着一丝委屈,一丝不满,一丝质问。
如果她没有将江幸川错认成温潮生,就不会想起这些事了,可她能怪江幸川突然穿了一身斗篷吗?
江幸川听着温余儿的语气一愣,他不知道自己怎得惹到了她,回答的声音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天气凉了,晚上风大我才披了件斗篷,怎么了?”
温余儿抬起头看着江幸川满是关心的眼神,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她怎么能怪江幸川?这可是她的师兄啊。
温余儿吸了吸鼻子,指着兔子灯挤出一个笑,撒娇道:“想要。”
江幸川忍俊不禁,权当刚才温余儿的语气是因为心情不好,二话不说掏出钱袋:“好,难得我们余儿主动开口想要,买!”
温余儿看着江幸川的侧脸,她想起这些日他为了帮助自己能记住药材,耐着性子反复带着她一遍一遍从头学习;她想起那时在平阳郡,自己昏迷不醒,他三天没睡,衣不解带;她想起他后来怕自己身体缺营养,每天采完药后还要下山买鱼买肉,亲自下厨。他还忍着自己的臭脾气,耐心地一顿一顿进屋送饭,再毫不疲倦地换下凉透却纹丝不动的饭菜。
温余儿接过江幸川递过来的兔子灯。
其实,也挺好的……
“余儿!”
温余儿猛抬起头,看着温潮生在自己和江幸川身上来回打量,最后,牢牢盯住自己手里的兔子灯。
江幸川一见温潮生回来了,立刻将这时间留给面前的两个人,自己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转身准备离开:“我还以为你扔下余儿跑了,回来就行,你们两个慢慢玩,我先回去了。”
温余儿迅速拽住江幸川:“我们也回去,一起吧。”
“你们不再逛逛了?”
“这就回去啦?”
江幸川和温潮生异口同声。
温余儿面上略带疲惫之色:“有点儿累了。”
江幸川瞄了一眼对面疑惑的温潮生,又看了看温余儿,他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但也猜不出什么,只能点头应道:“那就回去吧,也好早些休息。”说完便在前头快走了两步,把空间留下身后两个人。
温余儿没再说什么,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温潮生看着江幸川走远了些,才好奇地指着灯笼问温余儿:“幸川给你买的?”
温余儿点了下头。
温潮生撇了撇嘴:“我给你买你不要,他给你买你就要啦?”
温余儿握着灯笼杆儿的手紧了紧。
“灯给我。”温潮生傲娇地轻哼了一声,冲温余儿伸出右手。
“你想要就自己买啊,要我的做什么?”温余儿嗓子有些发干,轻咳了两声。
温潮生见温余儿没有放手的意思,二话不说抢了过来,然后用空闲的左手牵住了温余儿刚刚握着灯的右手:“谁要灯啦?你的手只能牵着我,其他的都不行!”
听到这话,温余儿鼻子一酸,险些红了眼圈。她贪恋着手心里的温暖,不自觉地放缓脚步,她迫切地希望这条路再长一些,谁都不要来打扰,就这样一直走下去,那该有多好。
“幼稚鬼啊……”
温余儿轻笑一声,也不知是在说给谁听。
待段舒玄和许亦安回来的时候,差不多是亥时了,两个人捧了一堆吃的玩的回来,在营帐里到处分发。
温余儿坐在自己的帐子里,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一言不发,只低着头摩挲了几下带回来的同心结。
许亦安路过温余儿的营帐,又退了几步,往里面瞅了瞅,又原地寻思了一会儿才走进来:“我和舒玄给大家买了吃的,你也不出去,真够懒的,本姑娘亲自给你送来了。”
温余儿伸手接过许亦安扔过来的油纸包,微笑道:“谢谢。”
许亦安什么也没说,但也没走,站在温余儿身边半天。
温余儿有些疑惑:“还有事?”
“没有,我走了。”许亦安抓了抓头发,转身离开,怎么感觉温澜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呢?
“亦安?”
“潮生哥哥,我给温澜送点心来了,你们两个一起吃啊。”
“好,谢谢啊!”
帘子被掀开,温潮生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了进来:“余儿,吃饭了。”
温余儿放下手里的点心,接过温潮生递过来的碗:“这是?”
“长寿面啊,你今天生辰。”温潮生挨着温余儿坐了下来。
温余儿有些好奇:“这大晚上,你去哪儿弄来的?”她抬起头看着温潮生的笑脸,突然明白了什么,“你做的?”
温潮生赶紧点头:“尝尝。”
温余儿低下头,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