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贝宁是先来敲门的,杜英提着菜刀静悄悄走到门边,开门的一瞬间,在何贝宁嬉笑着打招呼的时候,一刀劈上去。
在何贝宁尖叫出声的时候,杜英捏了静音诀。
不知道是不是天助杜英,酒店的走廊里,铺的是红彤彤地毯,鲜血落在上面,就跟一片雪花落在苍苍茫茫的雪花上。
悄无声息。
到底是和杜英这种实打实出任务提升自己的人不一样,何贝宁实力虽然比她强上一些,却完全没有多少什么实战经验。
杜英避过了何贝宁从怀里掏出无效的叮铃哐当的道具,绑着人就给她来了几刀。
她知道何贝宁最在乎她那张脸,她很礼貌地在她脸上划了几刀,拿的是切完辣椒后的刀。
古韵笑得直拍手,她就说破这种玄学只能使用物理攻击。
人还没拉上多少刀,门外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杜英站在门前笑,拿着菜刀再次站在了门前。
只一刀劈过万和兴的胸膛,万和兴的金绳就将她捆了个严严实实。
沾着血的菜刀,哐当一声落在地面。
——
那一天,天心门山顶的风很大。
杜英睁着眼睛,往日一幕幕,仿佛过眼云烟。
同门或鄙夷或不解或恼怒的眼神,在她眼里再也没了任何的温度。
在师父一声声质问中,在同门一声声责问中,杜英被拿掉了所有和道门相关的一切。
从此天心道门再也没有一个名叫杜英的人。
还没走到山下,杜英只感觉胸口一阵阵发疼,越来越疼,疼得人直发昏。
杜英倒在了下山的路上,倒下的前一刻,好像看见了一条细微的红线从她的心口窜出来,从眼前飘过,飞向远方。
那是她亲手系上的红线,也就此抛弃了她,从此道门的一切都和她毫无关系。
时间过得很快,快到眨眼间,古韵都不知道到了哪个时刻。
温暖的被子和明亮的房间,好像和杜英的前半生都没有什么关系。
“醒了吗?”敲门声在外头响起。
杜英起身,开了门,外头的人正是那天晚上的人,她浅浅勾出一个笑容。
古韵这时候才看清楚他的面容,兜兜转转竟然还是宁江。
宁江抬手揉了揉杜英的头发,“起来吃饭吧,今天要去见家长啦!”
竟然眨眼间,杜英都已经和宁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间了。
幸好,宁江家里的条件不错,宁江家里的人也相当不错,杜英开启了另一段看似还不错的人生。
见家长,订婚,结婚,生孩子。
杜英的人生像是按了快进键,开始顺利起来。
古韵叹了一口气,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道门那些人渣没被惩治,她的心里还是憋着好大一股气。
古韵闭上眼睛,以为一切即将结束。再睁开眼,到了杜英孩子满周岁的时候。
孩子的周岁宴上,宁江父母斥巨资请来了一位道门中人,一个照面的功夫,杜英的脸色就变了。
何贝宁身旁跟着万和兴,和另外一个年轻的男人。
杜英不认识,却能感受到他的不一般,那是眼睛对视上就能完全感受到的。
他比万和兴、比花雾清、比大师兄,甚至比师父天问都还要有压迫感。
杜英不认识,但古韵却认识。
他依旧温柔如水,站在那里就是满目的春风,一个照面的功夫,古韵就感觉到,天雾的眼神似乎能穿过杜英的身体,直直看到她。
古韵咬牙,根本顾不得这些,如果天雾老祖宗都被何贝宁的万人迷系统迷惑了,这事还有什么搞头!
杜英借口身体不适,抱着孩子想回屋。
何贝宁伸手阻拦,看起来已经比杜英年轻的面容挂着浅浅的笑容,“小师姐这么不欢迎我们?”
“道长认错人了。”杜英垂下眼睛,丝毫没有认下的意思。
“倒也是,”何贝宁收回手,笑得一脸娇憨,转身回到万和兴的身边,“我们小师姐高傲、漂亮又有天赋,就算是被逐出了道门,也断断不会和常人一般,如此庸庸碌碌地结婚生子过一辈子。”
宁江自然听出了里面的火药味,皱着眉头安抚了杜英后,拉过父母,询问这些年轻人的来历。
听说是道门来的道长,也不好反驳,只能暗暗憋下一口气。
万和兴承认见到杜英的一瞬间,他的心头闪过不一样的滋味,往日同他一起长大的小师妹,这会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虽然因为不再修习道术,容颜变成熟了一些,但初为人母后,那一丝丝别样的韵味,愈发为她那张漂亮的脸添上不一样的感觉。
让他心内蠢蠢欲动。
自从杜英走后,他收回了红线,他的道术修行速度越来越慢,这两年已经成功沦为了天心门垫底的那个。
他没有杜英那样的天赋,又不是何贝宁有师父手把手教导,这些年只能靠着何贝宁手里漏下的那一星半点东西过活。
虽然他依旧很爱何贝宁,但看着她同大师兄、二师兄、师父甚至别的道门的人交往愈深,他的心内总也不是滋味。
“小师兄?”何贝宁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