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推万和兴的手臂,“去看看这孩子的道骨。”
万和兴从回忆里清醒过来,连连点头。
摸骨是他们为孩子祈福后必做的一件事情,是求助人的请求也是他们寻找新人的一个手段。
近几年,不仅是天心门,连带着其他几个道门的新进成员都越来越少,道门似乎大势已去。
寻找新的孩子已经迫在眉睫。
万和兴将手放在杜英的孩子手臂上,这孩子继承了父母两人的好相貌,眼眸扑朔,秋水剪瞳。
万和兴满以为这孩子和他以前摸过骨的孩子没什么区别,却一下手就完全感觉到了不同。
筋骨绝佳,甚至他一靠近,他的气就自动往这孩子的身体跑去。
万和兴眼眸晶亮,一把将孩子抱起,孩子不哭不闹,像是见惯了大场面。
万和兴回到何贝宁身边,十分兴奋,“师妹,这孩子极好。”
何贝宁也是十分兴奋,她还没见过有天赋的孩子,正想伸手去抱。
正好被出门倒水的杜英看到了这一场面,杜英连忙放下杯子,从万和兴怀里夺回了孩子。
杜英比万和兴更有天赋,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到底好还是不好吗?
但天心道门,总道门都有规矩,如果不是父母主动将孩子送入道观学习,道门中人绝对不允许主动抢夺。
可,被何贝宁万人迷光环统治的天心道门已经不是以前的天心道门了,他们能将无罪的杜英赶出山门去,又怎么会在乎那样小的一个规矩。
规矩而已,都是人立的,不打破又怎么建立起新的规则?
更何况,何贝宁身后有天问的撑腰。
孩子被夺走了,杜英甚至连乞求都来不及。
以杜英的性格,她也绝不会乞求。
宁江的父母认为,孩子被破格直接带进道门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甚至安慰杜英不要担忧。
宁江看着杜英的不舍,只能安慰,普通人和道门中人如何对抗。
那天夜里,杜英搬到了客房。
还没等到半夜,一只纸鹤穿过窗户,落在了梳妆台上。
杜英捡起纸鹤,上面是万和兴冠冕堂皇的话,还留下了联系方式。
令人作呕。
古韵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帮着何贝宁把孩子带走了,现在又说什么一定会当自己的孩子照顾好的。
谁特么要你照顾啊,人家有爹有妈,要你个煞笔玩意照顾吗?
万和兴和何贝宁这样的垃圾能养出什么样的好孩子?绿茶+偷奸耍滑吗?
万和兴怀着什么样的龌蹉心思,谁不知道!
留联系方式不就是希望杜英联系他,到时候一来二去,杜英因为心疼孩子,想念孩子,经常跟万和兴联系,和宁江的关系也会日渐冷淡,万和兴自然有机会下手。
龌蹉,无耻,下流!
古韵一百遍后悔自己没有下手重一点,直接把万和兴整个不能人道就完了!
古韵在心里祈求杜英不要上当。
幸好,杜英只是勾唇笑了笑,就撕掉了纸鹤。
眨眼间,又是好几年过去。
快到古韵都分不清究竟过了几年。
敲门声再次响起,杜英打开门的时候,宁江的下巴和唇上都长满了青色的胡茬。
杜英抱了抱满身风尘的他,接过了他手中的文件包,说出的话都带着甜丝丝的滋味,“出差辛苦了。”
宁江将行李箱提进客厅,正面对上的就是餐桌上的一桌大菜,“我们杜英宝贝学会做饭了?”
杜英只看着宁江笑,粉色的美甲顺了一下耳后的头发,没有一点心虚的意思。
那是孩子被抢后,宁江第一次觉得心放下来了,杜英好像重新回到了以前,洗漱后他们依偎在一起,中间没了隔阂。
再醒来,杜英已经不见了。
杜英一步一步地踏上了天心道门,那是她希望开始的地方,也是她希望磨灭的地方。
还没行至半路,杜英的身后就跟了个人。
是和何贝宁、万和兴一起抢她孩子的那个人。
是天雾。
他就这么远远缀在后头,一声不发,也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到了天心门。
守门的门童早已不知换了几波,根本不认识杜英了。
询问了来历,便要打发人回去。
杜英抬起手,立刻要捏决送两人上路,手还没抬起来,旁边伸出一只手拦下她。
天雾表情淡淡,递上道门身份牌,门童恭恭敬敬将两人请了进去。
天雾不说话,杜英自然也不会主动询问。
这么多年,她重新捡起了道术修行,日日夜夜反反复复逼着自己继续练下去。
她比在天心门的时候要强上太多了,但却依旧感受不到身边的人的任何深浅。
因为感受不到,身边人才愈发显得深不可测。
“先找孩子,还是先寻因果?”天雾负手而立,眯着眼睛似乎完全没有插手的意思。
杜英没回答,只是顺着一个方向走去。
那是她以前在天心门的住所。
房间早已废弃,里面堆满了各色各样的杂物,好像这个房间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