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下两盏酒吧,早上仲谋交代的。”
燕儿没有多言,认真洗了两只酒樽,倒满美酒摆在案上,忙活完了却又向谢灵毓浅笑道:“夫人,现在时候还早呢。”
谢灵毓怕被燕儿瞧出心思,转过脸又支吾道:“嗯,时候还早……你让丹兰给我备热水,我午后要沐浴。”
燕儿应了一声,轻快地去和丹兰一起备水,留谢灵毓一个人在屋里浮想联翩。
微风和煦,谢灵毓却有些焦躁,便在窗边低头抚琴。
也不知当初伏羲氏抚琴的时候会思索何事,谢灵毓虽不擅抚琴,但每次弄曲儿时心思都会散漫飘向远处,无边遐想,像白日做梦。
一曲未了,窗边的光忽然被挡住一道,谢灵毓以为天色转阴,稍一抬头,却和窗外的孙权目光相对。
谢灵毓忙站起来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孙权的胳膊肘撑在窗台上,双手托腮看着谢灵毓道:“刚回来没多久,在这儿听你弹琴呢。”
谢灵毓满眼期待地望着他:“我弹得好听吗?”
孙权拱了拱鼻子,面露难色:“真难听,幸好没有外人听见。”
谢灵毓听他这样评价,斗气似地又坐下在琴弦上乱拨一阵,拨出粗浅不一的杂音。
孙权有模有样地听她乱弹,眉眼微扬,一副娇纵地坏笑。
谢灵毓忽然又无心弹琴,向孙权道:“你进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怎么了?有心事?”孙权来到屋里,挨着她坐下问道。
谢灵毓却道:“我方才和大嫂一起尝了荷叶茶。”
孙权撇撇嘴:“不是说好了第一壶给我喝的吗?”
谢灵毓又道:“我有事求大嫂帮忙。”
孙权动了动眼眶:“所为何事?”
谢灵毓简短道:“我表妹的未婚夫勾搭房里婢女,令婢女有孕了。”
孙权觉得匪夷所思,连连皱眉:“居然有这种事?”
“现在他们家不愿退婚,我怕表妹嫁过去难免受委屈,所以求大嫂出面为我表妹另择佳婿,大嫂说要把我表妹指给聂筠,这个人你也认识吧?”
孙权点点头:“我当然认识聂筠,我前几天才刚见过他哩。”说到这里又清醒道,“但是你这样毕竟是毁人婚事,不太好吧?”
谢灵毓气愤道:“我表妹和魏家也不是良缘,毁了便毁了吧,魏卓那个小人,如此不能严于律己,将来也不会成什么大事,甚至还会惹祸上身连累无辜,我表妹已经说了不愿嫁给他,我不能坐视不管。”
孙权戳了戳她的脸道:“你第一个就想到求大嫂吗?你可以等我回来跟我说的,我也可以帮你表妹物色,我手下就有不少文武双全没成家的才俊。”
谢灵毓婉拒:“你若出面,魏家不用想也知道是我撺掇的了,我怕被他们报复。”
孙权噗地一笑:“有我护着,谁敢报复你啊。”
谢灵毓笑着别过脸,垂头没有接话。
说到这里,孙权忽然目光飘忽,舌头像伸不直似地追问一句:“是那个送你玉佩的表妹吗?”
玉佩的事本就是谎话,孙权居然记得这样清晰,谢灵毓只好含糊嗯了一声。
孙权郑重道:“那我们可真要好好帮她一把,她送你的玉佩都让我不小心打碎了,算我还她的人情。”
谢灵毓连忙岔开话题:“聂筠他为人究竟怎么样?我怕兰表妹这次又遇人不淑。”
孙权望着她揶揄:“你放心吧,只要你那兰表妹不是像你这般刁钻古怪,他们肯定是佳偶天成。”
谢灵毓拍打他的手:“我刁钻古怪?”
孙权顺势环住她的腰,脸贴过来耳语道:“我闻到酒味了,你真的让人备下交杯酒了?这样才乖。”
谢灵毓怕丹兰或燕儿进来瞧见,挣扎着要推开孙权,孙权揽得紧,她推不开,转眼间身上的外衫都被揉皱了。
“你放开我吧,我嫌热。”谢灵毓小声央求。
孙权抵着她的衣领处喃喃着:“天怎么还不黑?我都快等不及了。”
谢灵毓推拒着他的肩,声色轻颤:“时候还早呢,你出去再忙一圈才回来。”
丹兰忽然冒冒失失从门外进来边走边说道:“夫人,热水备好了。”
孙权如梦初醒,连忙如做贼一般迅速松开谢灵毓,谢灵毓衣衫有些许凌乱,面红耳热地背过身不让丹兰看见。
丹兰不小心撞见亲昵一幕,大为震惊,慌得立刻转身离去,还自觉替他们关上房门。
孙权回过神,吃吃地笑着,伸手替谢灵毓理了理鬓发,他们在自己房里,有什么好慌的?
谢灵毓边抚平外衫边责怪他:“你瞧你,这大白天的,真是胡闹。”
孙权脖子一横:“我才没有胡闹呢。”又凑过来问谢灵毓,“备了热水,你是要洗澡吗?”
谢灵毓轻推一下他的脸让他后退些:“你快出去忙你的事吧。”
孙权抓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半合着眼道:“那你等我晚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