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夫人,也不是个办法。”
谢灵毓于是不再劝,聂夫人眼下心神不宁,继续待在府里也无益处,倘若靳明禾来了以后,有心触怒聂夫人伤害她腹中孩子,那聂夫人只会防不胜防,搬去西园或许可保母子平安。这样想的时候,莫名觉得怀孕生孩子好像有些骇人。
想到聂夫人方才提到明年春天再议兰表妹和聂筠的婚事,谢灵毓犹疑地吐露道:“大嫂觉得聂筠和兰表妹还能继续议婚吗?现在魏卓遭横祸,我很怕他们的婚事节外生枝。”
聂夫人缓缓挪了一下坐姿,眨眼道:“放宽心,你想一想,这两件事其实并无直接关联,你之所以有这种担忧,是因为你从头到尾参与了太多,先是魏卓和刘姑娘的婚约,再有魏卓来闹事,接着魏卓又出了事,这些纷纷扰扰,你要么是亲眼目睹,要么是有所耳闻,容易搅在一起,自然而然会以为魏卓的死也会波及旁人。但是对聂筠和刘姑娘来说,魏卓的死虽然遗憾,和他们却不相干,难不成聂筠还要对魏卓的死负责?刘姑娘还需为魏卓守丧不成?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谢灵毓被这番话点醒了,顿悟道:“大嫂说的正是。”
两人又叙了一会儿闲话,直到婢女端来聂夫人的药,谢灵毓在一旁看着聂夫人服用,深感为母不易,随后便回禀了吴夫人,聂夫人要搬去西园的决定,她无能为力。
吴夫人似乎早有预料,感喟道:“那便由她吧。”
当晚,谢灵毓忐忑不定,担心聂夫人搬去西园后也不见好转,于是和孙权商议道:“不如我陪大嫂去西园吧?”
孙权原本都快要睡着了,冷不丁听她说这么一句,觉得不妥,撑着眼睛开导着:“你要是去陪大嫂,大嫂可就真在那边住下了,再说了,你在跟前,以后大哥想去看望大嫂也不方便。”
心里还留了一句话没说:你去西园了我怎么办?
谢灵毓想了想觉得有理,次日便没有随聂夫人去西园,聂夫人和随行侍婢坐着马车渐渐走远,谢灵毓心里一片怅然。孙娴和孙绍还不懂何谓分别,仍和往常一样吃喝耍乐,暂时没让谢灵毓操心。
因聂夫人执意离府搬去西园,以及周瑜不日将率军开赴巴丘,孙策焦头烂额,一面还惦念着那几个贪腐之辈何时向他请辞,经长史张昭提醒才想起来,山阴令一职目前尚无人担任。
孙策略一思量,隔日,在前殿召见了贺攀。
“孤念你是山阴人氏,眼下山阴令一职有空缺,孤有心让你回山阴接替魏卓,你也□□归故里,不知你意下如何?”
贺攀听过,先是感激叩拜,接着却又面带悲色,伤感道:“卑职多谢主公美意,然魏卓与卑职自幼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眼下魏卓尸骨未寒,卑职万不敢取而代之。卑职家道中落,是想出人头地不假,但不想趁这种机会,卑职甘愿勤恳在主公身边效犬马之劳,凭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得到升迁,还望主公成全。”
孙策动容道:“你既有此志向,孤便不勉强你去做山阴令。”随后还将周瑜留下的部分军务移交给了贺攀。
虽然贺攀已明确拒绝,孙策却没有急着另安排人接替山阴令,只让会稽郡府的官吏暂且代理。
孙权辗转听说贺攀拒绝回山阴县,自然认定他留在吴郡是觊觎谢灵毓,不由得心生暗恨。又看孙策器重贺攀,孙权更懒得再跟贺攀有纠葛,选择眼不见为净,原先答应孙策要留心贺攀一事也暂未付诸行动。
几日后,派去会稽山阴查办的亲兵回来向孙策禀报说,魏卓死前,当地士族曾在郡府为他设宴庆贺他走马上任,当晚魏卓回家之后暴毙,疑似死于中毒。因追查起来需要一定时日,孙策下令暂时不要对外声张,只有少数亲信知晓此事。
谢灵毓从孙权口中得知魏卓死因,大为震惊。因魏卓的双亲健在,谢灵毓担心他们过分悲恸,便写信给父亲谢煚,请他宽慰魏家人,并在信中特意声明,无论魏家如何喊冤叫屈,都勿要将兰表妹牵连其中。
谢灵毓苦思几日,想不通究竟是何人会毒死魏卓。结合前后线索和时机,怀疑根源在于魏卓最近刚刚当上山阴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