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不说话,北寰言也不需要她说,自顾自道:“你在雏凤楼十年,时间不短。做事还算勤谨,不然以雪娘的心思,断不会留一个知道雏凤楼这么多秘密的人在身边伺候。
“这是她信任你,让你出来报官的原因。而你若是心思单纯,也不会留雏凤楼这么多年安然无恙。
“她放你出来报官,你便报了。
“你不仅报了,还想顺便逃离雏凤楼。
“所以才有了名单的事。
“那日你去报官,雪娘本不惊讶。可当你拿出那个名单的时候,雪娘眼中的惊讶不易言表。
“因为她根本就没想过你会带着名单去报官。
“那日她本来预想是,你去报官,她便认。
“但你带着名单去报官,她就不能认!因为只要她认了,她就会立即死在牢里。即便是其山不杀她,那些名单上的人,也会派人去杀她。
“这就是我当初死活想不明白的一点,为什么雏凤楼隔壁的院子烧了,证据全无。你依然能从隔壁戒备严格的院子跑出来,带着名单来报官的原因。
“一开始,我以为你是其山的人。隔壁院子已经毁了,没有证据,其山想把罪名按死在雪娘身上所以,让你来报官。
“但后来,护城河女尸给我提了个醒。雪娘抵死不认,供出其山。我就想明白了,你其实是雪娘的人。
“但这里面还有个疑问,你既然是雪娘的人,那雪娘手上的账本,就是一个可以要挟南境任何官员的‘令牌’。
“那她为什么要让你把这个‘令牌’告诉官府呢?
“直到昨天我查明白了一些事,把整个事件串起来再想了一遍,才发觉,整个事件,在你身上有疏漏。”
北寰言走下台阶,靠向如玉:“你,既不是其山的人,也不是雪娘的人,你是为了自己而活的人。所以才出现了雏凤楼名单这么一个与谁都不沾的证据!
“你在雪娘给其山的圈套上,又设了一个圈套。雪娘想要其山死,得到雏凤楼,而你想要雪娘死,自己获得自由。
“在你没有确认沁州刺史纵尚是否可以帮你摆脱雏凤楼摆脱雪娘之前,你不会跟他坦白。”
北寰言双手拢在衣袖里,睨着跪在地上的如玉:“我最后问你一次,那个真正的名单在哪?”
“我若给你真正的名单,你能放了我奴籍,送我出城,给我一笔钱让我安家落户吗?”如玉抬眸,看向北寰言。
“你没有任何与我做交易的资本。”北寰言眼眸微眯,眼里尽是寒霜,“我眼下肯给你机会,你就应该老老实实的把握住。”
“呵,”如玉冷笑一声,“不答应我的要求,那就你自己去找。”
她觉得她不说,北寰言根本拿她没办法。
北寰言望着她,与之前唯唯诺诺完全不一样的脸,缓缓道:“你有情郎罢。”
如玉瞳孔微缩。
“你那能左右你生死的名单,也在他手上。对吧?”北寰言哂笑,“如若不然,方才我问你话,你也不会说出你想出去嫁人这种话。一般正常人如果能获得自由,只想找亲人。你没说要回去找爹娘,而是说嫁人,说明你早就有打算。”
“你!”
如玉忽然从地上暴起,向着北寰言扑去。
凌信手指一弹,一根银针没入如玉腿上麻穴。
如玉顿时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
可她不甘心,用另外一只腿爬起来,还要在扑向北寰言。
凌信身法极快,脚下一点,瞬间抢到北寰身前,手中一抹,瞬间一把薄刃就抵在如玉的喉头:“别动——想与情郎天长地久,你要留着命才是。”
如玉不敢再动,一脸凶恶厉喝:“我不许你动他!”
北寰言淡然道:“以我的本事想查到你的情郎,不过就是时间问题。其实我根本不用查,直接去问雪娘就是了。你在她手下干事,这点事,她肯定心知肚明。雪娘虽然现在被关在府衙,可若她知道你把她卖了,你把真的名单告诉了我。以雪娘的手段,你与你的情郎根本不可能活着走出沁春城。”
“卑鄙!”如玉啐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