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门的议事厅可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宋应和吴其林两人展开了激烈的唇枪舌战,其余的弟子们都看戏中,眼观鼻鼻观心。
“你暗中给我下毒,导致我心神不宁,练功的时候魔气入体,功力大损。”
“师父,您说话可得讲证据,我给您下什么毒了?如何下毒?可有人看见?您怎么能够随口诬陷弟子呢?”
“就算您是掌门,也不能为了保全自己名誉,将黑锅随便扣在弟子头上啊。”
……
坐在上首的李天银看着厅内争执不休的两人,只觉宗门不幸,竟有这不孝子孙。他一拍茶几,呵斥两人道:“好了,吵吵闹闹,简直就像是泼妇骂街,这里是菜市场吗?”
“长刀门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光了!”
“我本来想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各自承认自己的错处,可谁知你们竟然冥顽不灵。”李天银对他们失望至极,将目光放到方清身上,“方清,此事你和周不拙也蒙受了不白之冤,你先说说你的看法吧。”
议事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方清身上,她瞬间成为全场焦点。
方清没想到李天银一上来就把她的嫌疑摘了出去,她疑惑地看了回去,用眼神和他确认。
“方清你但说无妨,说错了也不要紧。”李天银低垂着眸子,为她撑腰壮胆。
方清微微点了点头,开始从自己所知讲起,“孙杨本月十五在扬州城窃取了飞剑门的宝贝玲珑璧,乃是受他师父吴其林指使,返回宗门当天他就被掌门召见。之后,他宴请我和周不拙,在晚宴上饮下毒酒,当场毒发身亡。”
“今晚发现吴掌门入魔,身中失神散,宋应揭发他盗取玲珑璧,并带人找到了玲珑璧。现在已交还给飞剑门蒋庆保管。”
她先是将玲珑璧的失窃与寻回讲明,然后瞳孔骤缩,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吴其林,“玲珑璧是被吴掌门你指使偷盗的,可曾有误?”
吴其林抵赖不过,只得认了,但他为自己辩解道:“我那是中了毒,身不由己,只是借用。”
“哼,偷就是偷,说什么借用。”周不拙坐在一旁,冷嘲热讽道,“失神散确实会扰乱人的心神,但你若是没有恶念,又如何会做出这般事来?吴掌门可真是会为自己开脱罪名。”
眼看吴其林被嘲,跪在地上的宋应就想补刀,”师父,你怎么可以为了一己之私,就——”
方清用手示意,制止了他落井下石的话头,继续沉声道:“我们现在的争论点,主要是孙杨之死。大家都猜测是吴掌门杀害了孙杨,为了隐瞒盗宝的事实。”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扫视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宋应身上,“可真相真的是这样吗?”
“孙杨是长刀门年轻有为的掌门弟子,深受师父喜爱和师弟们的爱戴,他是下一任掌门接班人的强有力竞争者。或许有些人心里可能鄙夷他,为什么会做出偷窃之事?他是不是为了增加自己当掌门的筹码才甘为窃贼?”
方清眼神坚毅,掷地有声地说:“不是的!我在他的房间看过,很是俭朴素净;出门在外,也是能省就省;路见不平,他愿意挺身而出;见朋友有难,他也不怕将麻烦惹上身。一个并不注重权力享受的人,他又怎么会为了当掌门而去偷窃呢?”
她之前也以为孙杨对她和周不拙心存恶念,所以才带着他们回长刀门。后来方清发现自己错了,他带着他们回来,是想庇佑他们,保护他们。
站在厅内的吴其林合上眼,神情肃穆,哑声道:“孙杨他是一个好孩子,是我这个做师父的不是,我误了他。”
方清听到他愿意为孙杨正名,心里宽慰了不少,她能听见孙杨的心声,所以对他的动机有所了解。但别人不知,只怕会觉得他贪图荣华富贵与虚名。
“吴掌门一直被暗中下毒,只不过份量较轻,所以失神散毒发并未引起他的察觉。他只觉自己神思不属,所以才导致练功时走火入魔,后来为了解决后遗症,就暗中指使了孙杨前去盗宝。”
“这毒药我们正巧见过,就是吴掌门寝殿茶几上那碗,刚刚我们验过了,里面放入了江湖中失传已久的失神散。而这碗药是宋应亲手端来的。”
在宋应要为自己开脱的时候,方清直接将他的心声说了出来,“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一定是他干的,毕竟一碗药熬好,经手的人可太多了。”
“但是他却忘了失神散的独特性,这药里面有一味曼陀罗,此花花香浓郁,就算被研磨成药粉,也不易散去。我们人的鼻子不容易闻出,但是狗却可以。”
叶云杉拿出两包药粉,展示在众人面前,“这就是从他房里搜出来的失神散!还有毒害孙师兄时用的毒药!”
在弟子们怀疑的目光中,宋应面容冷峻,不带一丝慌乱,他望向李天银说:“师叔祖,徒儿没有谋害师父和孙师兄,这药哪里来的,徒儿也不知道。一定是有人栽赃弟子啊!”
【我不承认,你又如何?】
【就算强行将此事按在我头上,这些弟子们心里也还是会存个疑影。】
他站起身来,直视着吴其林说:“师父,您魔气入体,所以思绪出现了混乱,为了减轻心里的负罪感,所以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