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害了你。”
“可弟子没做过这些事，如何能认啊？”
方清知道他是死鸭子嘴硬，可旁边的长刀门弟子们可不清楚真相。在他们看来，掌门已经入魔，说不定这一切真的是臆想出来的，而叶云杉搜查到的药粉，可能就是掌门放置到宋应房里的。
“师叔祖，还请明察秋毫，还宋师兄一个公道。”
“是啊，不能凭空冤枉了宋师兄。”
……
为宋应说话的弟子很多，他们言辞恳切，希望李天银能查明真相。方清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只觉心累，果然人只相信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几个时辰前，这些弟子纷纷指责吴其林，恨不得马上把他拉下掌门的位置，而现在面对相似处境的宋应，他们却宽容了许多。
似乎对于弱者，他们的包容度会更高？
方清能听见他们的心声，知道这些弟子们多数是把自己代入宋应的角度去思考，可宋应并不像他表现的那般无辜。
“前辈，我有一瓶特殊药剂，若是遇上曼陀罗花沾染过的东西，它就会变红。”方清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在叶云杉手里摸了摸药粉的油纸，“大家请看——”
只见方清的两根手指的指腹已经变红，这药剂竟然这么灵！
坐在方清旁边的周不拙也帮腔道：“这种药剂我先前也在医书上读过，能够检测出曼陀罗花的存在。既然方清愿意把如此珍贵的药剂拿出来，那我们只须用它来检测一下长刀门到底有谁接触过失神散。”
他从方清手里拿过白色的小瓶子，走到吴其林的跟前，“吴掌门。”
吴其林面色难看，有恃无恐地伸出一双手，瞥了眼宋应。坦然道：“来吧，好好测测，省得说老夫冤枉他。”
一双粗粝的武夫双手被紫色的溶液涂抹，没有变色。
众弟子发出一阵唏嘘声，不敢置信地看着宋应，立即就有人转变了态度，“宋师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竟然谋害掌门师父，还毒害孙师兄。”
“这些年来你待门中弟子都甚为尽心，人人都夸你侠心，没想到你的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你肯定是为了争夺掌门的位置，所以才铲除他们，当真心机深沉。”
……
谩骂声纷至沓来。现在这批咒骂宋应的人，与当初跪地请冤要求追查吴其林的人，大部分都是重合的。
宋应知道自己难以翻身了，面对众人的指责他也少了装模作样的示弱，他露出个嘲讽的笑，“一群应声虫。”
话里不尽的嘲讽，虽然输了，但他勉力保持着自己的骄傲。
“我虽然用了些非常规手段，但吴其林根本不配做掌门，我是有错，但错的根源是他？明明我比孙杨更优秀，更适合当掌门！”
“可就因为我只是他的弟子，而孙杨是他的私生子，所以我永远当不了掌门？”
“孙杨之命是我害的，如今我还他便是。”
沙沙——
长剑闪过，鲜血飞溅，他当时就自刎割喉而亡。
如此惨烈结局，让方清心中五味杂陈，她深深叹了口气，为这位一时走上歧途的少年英才惋惜。
李天银看着殿内宋应的尸体，眼里闪过一丝痛惜，他吩咐弟子道：“把他的尸身好生敛葬，同孙杨一起下葬。他既以死偿命，到了阴间，他们师兄弟也互不相欠了。”
“吴其林从即日起，不再是我长刀门掌门，也不再是我长刀门弟子。限你三日内，即刻从长刀门搬离出去。”
一锤定音后，他甩袖离开，只是步伐比来时更沉重了些。
短短两日，长刀门最为杰出的两名弟子先后殒落，一派掌门也被逐出宗门，这样的奇幻剧情，让方清唏嘘不已。
她以为自己是拥有读心术的导演，其实只不过是个配角，是个观众，待到好戏落幕时，除了心底的悲凉，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