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娘遗憾一声,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行人分开之际,她还道:“日后有时间,定要和屠娘子你好好讨教一番技艺。”
屠名微笑笑,“有缘的话。”
空话,套话,双方都信手拈来。
等屠名微上了自己的马车,张奈清冷的嗓音响起:“他们北上。”
他们也是。
所以,如果还是走官道,应该会撞上。
屠名微忍俊不禁,她睨他一眼,“我还能没路可走?”
也不看她是混哪儿的,天地之下,只要有信念,无地不可往。
就是没路,她都要辟出一条道。
“这文二郎,似乎也没传闻中的…那么离谱。”
这点屠名微认同,其实想想对方先前的所作所为就可以寻到一些蛛丝马迹——他的胡闹,基本都是小打小闹。
雷声大雨点小,只是绯闻声势有些大而已。
仔细想想,能逗民众一乐——都是无伤大雅的笑料。
二人都很默契地停住这方面的话题,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今后再见的机会微乎其微。
真正的萍水相逢,点头之交。
江湖气十足,警惕性也十足。
若是屠名微真的是位出身名门的贵女,哪怕不是贵女,只要和某个大姓沾点边,他们都会忙不迭交换拜帖与名讳。
谈不上什么好与坏,只是大家的生长环境与处事风格不同而已,没什么好置喙的。
“你琵琶技艺是我到目前为止,听到过最震撼人心的。”张奈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而且,你奏乐的时候,浑身都在发着光。”
屠名微嘴角抽抽,“发光的是佛祖。”
张某:“……”又又无语凝噎。
“这只是一种借喻。”一种修辞手法。
“禁止借喻!”
“哈?”
屠名微偏头偷笑。
日落西山,二人进入一座小城镇。
海州地域甚广,他们赶了一天路,也不过只是离海州城稍远了些。
想到什么,屠名微问:“你之前是怎么过来的?”
“马。”
就一个字,屠名微都想象出了对方一路上的艰辛。
他就不是个习惯奔波的人,经年不骑马,猛走数千里,这不得废?
“初到时确实躺了几天。”
几天?
别的不说,嘴倒是挺硬。
屠名微掀起帘子,“今晚就在这凑活一晚吧,幸亏离那姓陆的婚期还有一段时间,不然你估计又得躺几天。”
张奈觉得此言差矣,“我哪有这么娇弱?”
“和我比,谁不娇弱?”
“这倒是。”他觉得她说的在理,便也不争了。
入住客栈,二人用了饭,早早就歇息了。奔波一路,压根不用多说,二人径直沉入了梦乡。
第二日,屠名微是被人推醒的。
睁开眼,是已经做好早饭的某人,一身灶火味,她嗅觉敏感,他一靠近她就闻到了,“这客店不是有朝食的吗?”天天做饭,不累么?
张奈如是答道:“现在不累。”
屠名微:……
你小子~
倒是惯会铺垫的。
现在刚开始,所以还有激情。这意思是……以后的话,那就是不能保证了。
她也十分认真地用完这限定版的朝食,而后,“好吃!”
张奈早就吃完了,因为平日里都要忙活,所以他用饭的速度都很快。
其实这还是他刻意控制的结果,若是单单他一人,指不定几口就囫囵了个干净。
吃完饭后屠名微默默数了下日子,陆嘉学婚期是在三月,现在不过一月中。
还有差不多两个月。
海州离中州不算远,至少以她的奔袭本领来说,不算远。
可若是马车,那她就得好好计较一下了。
找到一个光线俱佳的位置,她掏出包袱里的纸和炭笔,写写画画,而后她抬起头:“额……你急着回京吗?”说起来,他似乎一直没提回京都的事情。
只要她不说,他就不问。
这么乖。
张奈来到她对面,“急什么?”
他将矮榻上的东西都归置好,榻上小几的桌面也拢到一边,方便她动作,“只当是野游,挺好!”
辛苦工作数十载,一朝得闲,那便歇歇。
铺子的事宜他都安排好了,急也不急于一时。
他向来如此自得,不骄不躁,不急不缓,自成一派。
有时候屠名微觉得这人很没有主见,但相处下来发现,这人不是没有主见,是底线放得很低,大家轻易都不会去触碰这根弦,遑论分歧。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他也不落俗,对于男女关系上,这人并不感冒她的什么男女朋友这一套。
起因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二人忽然聊到她今早说过的未婚夫妻这个名份上,然后某个‘渣女’就提出了一个‘男女朋友’的概念。
“就是,我们以恋人的方式相处,这是一种介于朋友与夫妻之间的一种新型关系。高于朋友,低于夫妻。”
而张郎君:“朋友就是朋友,夫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