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弃她破了相。她就娶他,许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姚宁不知道,在她走后阿怜就回了梨园。不过坏了嗓子,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再无往日半点风采。
心存活念,姚宁在北国士兵给她送饭之际,将其打昏。换上北国士兵的衣服,逃了出去。
回京姚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禀告皇上南方的事,第二就是去梨园找班主。
班主早已不再年轻,鬓角已是银丝。
班主看着姚宁,一脸惋惜,“阿怜回来了,就是……”
阿怜是在一个下雨天跑回戏班的,微微隆起的肚子,鲜血从双.腿间往下滑,在雨水里晕开,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什么情况。
姚宁一愣,踉跄往后倒退了一步,哑着声音问道:“他…嫁人了?”
班主点头又摇头,姚宁不知道此刻有什么词能来形容她的心情,“我能见见他吗?”
“唉…”班主叹了口气,领着姚宁朝后院走去。
丝丝缕缕暖光透过门窗上的镂空照进屋内,细小的灰尘在空气中飘着,阿怜背对着他们坐在木椅上。
见姚宁进了房间,班主感叹了句造化弄人,替她们将门掩上。
阿怜捏着一根绣花针,安静补着戏服,他的指腹轻柔的从戏服上拂过,眼神里透露出渴望。
姚宁踟蹰着没有上前,用她此生最温柔的语气唤道:“阿怜。”
阿怜的背影一僵,显然听出了她的声音,认出她是谁。
“你认错人了。”阿怜声音沙哑,像砂纸摩擦产生的声音,让人不适。
姚宁略过他这句话,小心翼翼问了句,“我娶你,你愿意嫁吗?”
阿怜手指曲起,紧紧攥着戏服,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他前半生每日都在等这句话,可这句话来时,他已
没有往日风彩。
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唇瓣,被他咬的发白,许久过后他压下哽咽,一字一顿说道:“你认错人了。”
姚宁听出他哭了,心痛的快要窒息。
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脸会不会吓到他,大步走到阿怜面前蹲下。
带着老茧的手抚上阿怜的脸,姚宁这个糙人生平第一次轻柔地给人擦拭脸颊上的水迹。
她说:“认错谁,都不会认错你。”
久别重逢与他的过往,让阿怜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崩塌,他的眼泪决了堤,簌簌下落,鼻涕眼泪糊成一团,“都怪你,为什么你不在。”
姚宁拍着他的背,轻声哄道:“怪我,不哭了好不好,哭得我心疼。”
阿怜眨巴几下眼睛,面前变得清晰起来,他愣愣看着姚宁的脸,手颤颤巍巍的覆上去,“你的脸。”
姚宁看着阿怜,笑容潇洒恣意,是对脸上疤痕的不在意,“女人有疤才帅。”
后知后觉想到什么,姚宁歉疚的问道:“是不是很难看,吓到你了?”
阿怜摇头,大腿上的戏服滑落在地上,他扑进姚宁怀里,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
“我…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身,甚至还流过一个孩子。
“你都不介意我难看,我又怎么会介意你。”
姚宁搂紧阿怜,鼻息喷在阿怜耳上,惊的他抖了抖,像只受了惊的小鹿。
阿怜在姚宁怀里发着颤,许久过后才平静下来,喃喃道:“不一样的。”
姚宁不逼他,捡起地上的戏服,揉着他的脑袋安抚的说道:“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
“过不去的。”阿怜抚上自己的肚子,他不能为喜欢的女人生儿育女。
姚宁注意到他的动作,心疼的同时后槽牙紧咬。
当年抛弃阿怜又将他寻回去的所谓父母,以及折磨男人为乐的陈员外她都不会放过。
“我们已经错过了四年,你还想与我错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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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怜多爱唱戏,姚宁比谁都了解,费尽千金为他寻天下名医。
回台那日,姚宁亲自为阿怜戴上戏冠,为他描唇。
台下座无空席,梨园二楼第三根柱子边上的座位有了其他常客。
姚宁便坐在台下正中间,只要阿怜往下看就能看到她。
从此以后,那个名扬京城的名角儿,只归一个人所有。
姚宁不爱戏,但梨园开戏她场场不落去听,不为什么,就为了听那花衫唱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