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不穿上衣,胸膛悍利精壮,腰身瘦削,腹肌分明。
初弦嗓音动了动,转头,猝不及防撞上这副香艳画面。
这回,贺清越算是听清了她从一开始摁门铃时便一直抑在喉咙的惊叫。
小姑娘气急败坏地转过身,她重重呼吸,忍不住控诉:“贺先生,您要知道礼义廉耻。”
贺清越低声失笑,含糊咕哝了句,“小小年纪,竟然那么迂腐。”
初弦依旧不肯回头,强打镇定,正义凛然道:“这和迂腐没有关系。一个深夜,孤男寡女,您还不肯好好穿着衣服。”
贺清越半蹲着打开冷柜,拿出之前冻在二层的冰水,慢慢饮了口。
灯光下,男人身形颀长,眉宇修挺,偏又噙一抹心慵意懒的笑,怎么看都像沉迷浮花浪蝶的风流人物。
“你也知道,孤男寡女?”
贺清越险险失笑,他用指节抵下了银边镜框,继续逗那位连后颈皮肤都冒着绯红的“不速之客”,她皮肤真的太白,像极了泡在清水里发光的珍珠。
初弦捂住自己左耳,不想再听他带着小钩子的笑声,贺清越为了让这场谈话最终能进行下去,还是捞起了配套的上衣。
他微微往后靠,柔软得像朵云的沙发下陷,他拿起酒店配备的火柴,看了眼又放下。
视线凝着小姑娘又红又烫的耳尖,她头发很黑,与雪一样的白形成令人摧毁或怜惜的脆弱感。
“好了。你要找我说什么?”
初弦慢慢眨了下眼,不太确信地问:“真的吗?”
“你回头看?”
初弦脚尖转得很艰难。
她只敢用余光瞟一眼,确定贺清越真的穿戴完整,这才松了口气。
她站在沙发扶手旁,视线自然而然地垂下,手里一直攥着的东西递出去。
“我有东西想要给你。”
贺清越早就发现,这姑娘的手虽然很小,但是手指很漂亮,第一次见她泡茶时,很难不被这双手牵走视线。
贺清越展开手臂搭着沙发,眉梢一挑。
这倒稀奇,初弦向来避他如洪水猛兽,竟然还有乖乖上门送东西的一天。
初弦摊开手,掌心纹理走向清晰,绽放一样呈着方形的蓝丝绒盒子。
贺清越愣住。
什么场景才会用上这种规格大小的盒子?
求婚?
念头一闪即过,贺清越用手撑了下发梢微湿的鬓角,无奈抬眼。
“什么意思?”
墙角的落地灯幽幽昧昧,光线缓慢攀上她无暇净质的脸上,浓黑睫毛轻眨一眼。
“你别误会。”
初弦这么说着,拇指顶着金属卡扣,打开,是一对无法不令人浮想联翩的对戒。
贺清越喉间闷闷滚出一声模糊笑意。
他偏过头,宽松上衣勾着常年自律健身的肩前,不经意露一截铁画银钩的锁骨。
那双形状好看的双眼皮弯出一点儿揶揄的笑,他饶有兴致看着初弦。
“哦。我别误会。”
他故意把每个字都说得很慢,几乎像一种温柔的凌迟。
“小初老师,你倒是给我指教指教,深更半夜,你给我送一对戒指,我怎么样才能不误会?”
初弦维持原本姿势,壁灯光线潦草,但她的五官全然经得起这种堪称凌乱的描摹。
“这是理查德夫妇赠给我的。我说太贵重,可他们执意如此,我不敢收。您是我领导,我想着转送给您。”
实在不是天衣无缝的说辞。
“他们送给你,就是你的。”
初弦固执地摇头,语调里掐了江南水乡特有的软绵,往前又递了递。
“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送给你。我想,或许你也喜欢银杏......最起码不讨厌。”她咬了下薄红的嘴唇,语气闷闷:“你要是不想收,我回头再想想办法。”
贺清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骨节嶙峋的手背碰下蓝丝绒的盖子。
“你给人送戒指,只送一个,是什么意思?”
初弦抿抿唇,镇定的语气,可其中几个黏连的字音还是出卖了她的紧张。
她略微咬了下嘴唇,“我知道呀。所以我不送单个儿给你,送一对。”她顿了下,又说:“理查德先生告诉我,这是一对奥利地王室夫妇的纪念品,他们一辈子相亲相爱,临别之际,两人先后脚离开这个世界。”
贺清越碰到她的手,她体温似乎一贯不高,肌肤很凉。
暖气开得充盈,贺清越示意她坐下来说话,自己去流理台给她接了杯水。
玻璃杯塞到她手中,另只手握住的蓝丝绒盒子规矩地放在贺清越办公的笔电旁。
初弦指尖沿着杯口凝涩凹槽游走,小猫似的喝一小口。
“我是真的想给您回礼。您要是不喜欢,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她声音很软,贺清越有些受不了,他翘着腿,想起宋思窈砸过来的那包烟,被小姑娘清清落落声音勾起来的烟瘾骤然荡然无存。
太难抽了。
贺清越烟瘾不重,但十几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戒掉。
他捻了捻手指,不在她面前抽烟,这点自制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