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
L字形的沙发很宽,初弦侧身挨着扶手,与他隔了一段距离。
贺清越笑了笑:“三千七百五十万——”
无不打趣,尾调悠悠。
她难捱不安地动了动,十个流玉般的手指如藤蔓勾勾缠缠绞在一起,为难极了。
再侧身,肘弯卡在一旁摆放一个很有年代感的唱片机的圆几,玻璃杯放得很边缘,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玻璃杯会被她碰倒。
透明的水洒出来。
瞬间洇湿轻薄的睡衣布料。
玻璃杯是圆滚滚的造型,顺着圆几边缘畅通无几地滚到地——
半空横过一截骨骼瘦削的手腕,略高于初弦体温的手指似有若无碰过她侧脸。
嗓音如松风拂弦,初弦避无可避。
她下意识扭身挣扎,本就没有扎紧的丰盈长发如雪瀑轰然垂散,小小一张脸裹在如绸顺滑的乌黑发丝里。
贺清越接住了玻璃杯。
他单手抓着沙发一角,指关节陷着沙发材质,小臂肌肉紧实,悬停在初弦眼前,近到睫毛似乎能轻轻扫到他微突的青筋。
初弦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躺在他身下。
心跳很慢。
一下,又一下。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根本不明白“想走——玻璃杯掉落——贺清越接住玻璃杯——将她压在身下”这几个步骤是被什么先决条件串联在一起。
贺清越仿若无觉,深而沉的一双眼如寒玉,淬着寒芒。
初弦声音哑得很厉害,呼吸方寸大乱。
“贺、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