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给几位道歉,商藤一把拉住她,“阿玉?”
阿玉抬起头,自从上次坑害了德嫔,领了罚后德嫔不再要她,宁才人身边没什么丫鬟,便领走她了,因上次的事儿,她看众人的眼光有点心虚。
陈弦道:“真是皇贵妃娘娘所为?”
阿玉直点头,“千真万确,我们家宁才人怕自己露面又恼了陛下,这才遣奴婢过来抓如德去认罪。”
名叫如德的小太监也一起点头。
陈弦搀起阿玉如德二人,将自己头上几根玉饰给了他们,“陈弦在此谢过各位,也谢过宁才人。”
她又看了看商藤,“多谢公主。”
阿玉拒绝了这些东西,只扭捏着让陈弦在德嫔面前帮她道个歉。
差点害了德嫔,阿玉实在过意不去,如今是真的悔过,陈弦也看在眼里,便应了。
商藤看着陈弦头顶那诡异的好感值已经满了,甚是高兴,趁众人一个人不注意,把玉佩塞给了她,她先是一愣,随后赶紧收好。
……
回了灯萤殿,黑鸮还一直跟着,商藤走一步他就走一步,商藤跑一步他就跑一步。
商藤炸毛,玩命似的跑起来,奈何腿上有伤,没跑几步就痛得厉害,黑鸮寸步不离。
黑鸮不敢扶她,只在她身后说:“公主,您别跑了,腿疾再犯,没人给您看伤。”
商藤:“督主呢?”
黑鸮闭嘴了。
督主他不想见你啊,我就是个奴才我有什么办法。
……
将近子时三刻,商藤彻底熟睡了,守在灯萤殿正殿的黑鸮才离去。
回到遗怨阁,首先就是跟魏郢汇报了公主今日的行程以及发生的事儿。
魏郢端着一个青釉茶盏,白瓷盖在上轻轻打圈浮去茶沫,闻言,呷了口茶,才道:“公主本事大了,已是人人都会帮上一把的好人了,再不需咱家在后头料理着了。”
黑鸮稀里糊涂的,只知道俩主子貌似吵架了,不过听他这话,是准备和公主撇清关系呢?
魏郢沉吟良久,面色沉了沉,搁下茶盏,褪去外袍,吩咐黑鸮备水。
灯萤殿。
商藤睡得不太安稳,又做了梦。
这次的梦,不再是她的视角,更像是在观看别人。
不再是花海,而是一座王城,王城修筑与大永不同,非青砖绿瓦,多用木头和石头搭建,王城地处沙漠与草原交界之处,但大半个王城是在沙漠之中。
夜未央,一位长得很白的妇人坐在王城中的一张石凳上,她拥有着波浪般的卷发,两耳挂着镂空圆金耳坠,她不算年轻,一双丹凤眼,睫毛细长,身着一身五彩斑斓的衣裳,袖口宽大,袖边带毛,一只胳膊没有袖子。
一个长得与商藤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的女童也穿着和妇人类似的服饰,趴在妇人的膝上,听她唱歌,“勇士们用血铸造王城,女儿们用血哺育花儿,他们祭祀先祖唤醒魂魄。”
妇人抚了抚小商藤的长发,温柔说道:“尤岁要乖乖的,在那个国家你还是公主,享受追捧,但记得要传信给阿妈,好不好?”
尤岁摇头,“不”字还没说出口,妇人就狠起眼,将一朵血红的花硬塞在她脸上,挤压出汁水,殷红的花汁更像是血,一滴滴钻入她的眼里。
“啊!——”
尤岁一声短促尖叫,声嘶力竭地喊着,“我不要!我不要!你们逼我!”
短短一阵,尤岁再也不叫了,呼吸又乱又急,颈上起紫斑,可她还有意识,眼里水蒙蒙一片,流泪也流不出。
妇人又唱了一遍歌谣,问尤岁,“尤岁要乖乖的,在那个国家你还是公主,享受追捧,但记得要给阿妈传信,好不好?”
尤岁颤抖着憋泪,直点头,“……好。”
商藤惊醒,垂直坐起来,准备叫她起床的棠梨被吓了一大跳,担忧道:“公主,您魇着了吗?”
商藤没有立刻说话,定了定神,环视四周,这里没有王城,亦没有妇人,是她的居所灯萤殿。
醒来已是天亮,白光攀入纸窗,晃得她眼睛生疼。
起床后,棠梨替她更衣,理着衣上的褶皱,还给她仔细梳洗了一番,拉她到铜镜前梳妆。
年后回暖,不再需要披斗篷戴毛领了,但她依旧穿着不凡,上身一件绣金花的齐胸襦裙,外边穿着件不算厚的绣桃花的藕荷色大袖,头上戴了许多绒花簪子,还上了些淡红胭脂,焉然一副碧玉年华的少女模样。
商藤懂啊,今日不仅是万寿节,还是西阗朝贡的日子,按剧情,她的死期也已来了,因为今日皇帝还要趁着高兴的劲儿让她择驸马。
自古帝王诞辰都盛办,更不提现在的帝王还是个昏庸老儿,自是宁可大伤国库也要办得风风光光,宴请群臣。
圣寿宴办在御花园内合景殿,戌时起宴,金光普照,本就一片金碧辉煌的大殿此刻愈发耀眼。
这宴办得比春节那宴还要隆重,穷极奢华已不能形容。
按规矩讲,圣寿宴流程该有九盏御酒,奈何皇帝是个急性子,免了那些礼节,该表演表演,该进贡进贡,高兴就完了哪来这么多条条款款的。
西阗使节迟迟不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