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消减人们的质疑声,轻韵拿起琵琶弹起熟练的曲子,何鹏行放下手中的茶径直离去,身后的曲调依旧精妙,堂内赞叹不止,函谷运没有跟上来,他没有何鹏行那样挑剔的耳朵,轻韵的弦音已算是能入耳,函谷运享受着人世的欢乐。
何鹏行从无判改道三源,张新伟传消息说明日会到三源考察玉猫妖在此历练是否认真,本来是梁珍负责这一批弟子的考核,但梁珍自步入修者世界便与人间家族断了往来,三源覆灭时正式宣告与梁珍断绝关系,而后这片土地种在了梁珍心里。游仙门内弟子历练多选妖、天涯、海角和隐界,可玉猫妖不曾见过师兄弟们曾走过的风景,所以选择了人界。
“早知你也要来便叫你去拿娴晶师侄的家族玉玺了。”何鹏行来到一座小镇与张新伟会面,他将一枚九尾凤亮黄暖玉转交给张新伟,张新伟收下,所修通感在触碰到玉玺的刹那将疯狂与偏执传入脑中,张新伟一时没稳住,踉跄跌了跌身体。
“娴晶师侄家族不是为臣吗?怎么会有玉玺?”何鹏行多嘴问了一句,但见张新伟将玉玺塞给自己,何鹏行似乎知道了答案。
“自娴皇上位以来,三源国泰民安五百年,对人类来说这已是不多的和平年代,这枚玉玺值得小晶锻造。”张新伟从玉玺的残念中看见了一段一闪而过的安静,但他了解三源,了解那段和平的历史,了解和平历史下的一个消陨的灵魂。纵使器物往往记下噩运,平稳只一笔带过,但张新伟的通感让他进入到了一个没有暴虐的空间,那是属于器物的独立空间,器物灵将诞生的独立空间。
“行行行,你的弟子都是好的,咱只能夸。”
两人一同穿过西南角的小巷,小巷中有一家酒馆,酒馆后是一条江河。
“老板,来两壶酒。”一个驼背的老翁带着孙子出门迎客,老翁拿着两坛酒,小孩腼腆地跟在老翁身后,手中端着两只碗和一叠土花生。
“客官可有听闻用车前草制药的药师?”老翁放下酒坛,边说边从怀中拿出两张半旧的画像。
“这是我的儿子和儿媳,”老翁笑盈盈地说道:“他们已经离开了好几年,就是不知道他们走到了哪里,把我们爷孙俩忘咯。”
张新伟与何鹏行接过画像,画像上的人服饰过于古早,作画风格偏天涯的方正。
“老人家,我们一定帮您留意。”张新伟将画像记在脑海中,游仙族没有不能历练时改变凡人命运这类的门规,相反,他们的历练是带给人能力范围内的帮助。与何鹏行分别后,张新伟走进辞楼,借来纸笔将画像重新画下并传给了门下在人界历练的弟子。
何鹏行回到门内放下玉玺后又离开了,栖霞山固然风景别样,但何鹏行的心比天高,他想要闯荡的江湖远大于此。
“九王爷近来可好呀。”流光溢彩的宫殿上高坐着的大腹便便闻声立马下殿相迎,还没等何鹏行露面,九王爷便吩咐着手下的人拿酒拿肉。
“师傅!半个月前我这收到一壶好酒,可费了我不少心思呢。”九王爷遣散俾子,自己陪着何鹏行喝酒,何鹏行最爱的便是这人间的五谷,但他知晓五谷来之不易,所以饮酒时也不做过高的评价,等弟子们失望,或许能救到一户人家吧,他也只图个心安,不计较是否真的有这户人家。
“哎,早知道我就去做商人了,在这宫廷中当个王爷太费脑子了。”九王爷用术法显出原身,衣物容貌虽有变化,但这身材是变不回来咯。
“听闻浮梁的茶不错,你这宫中可有些。”何鹏行随口一说。
“多的是,上中下的都有,但是这人界的茶飘香不远,黑师叔不会喜欢的,师傅您就别白费心思了。”九王爷一眼就洞穿了何鹏行的心思,虽然有些偏,但还算有进步,何鹏行也就不与他计较。
“对了,师傅,”九王爷拿出一副宗卷,神情突然严肃起来,说道:“我在人界这三十几年间发现了一些十分奇怪的事。”
何鹏行翻开一看,上面写着的事件都在久远时期(对人界来说)发生过,若不是九王爷记录的时间是最近几十年,何鹏行还以为这只是史书的摘抄,其中让何鹏行印象最深刻的是叱阅门弟子予泽的陨落。
“你真的看见了予泽姑娘?”何鹏行不敢相信。
“千真万确,师傅,我当时听说浔阳有家音阁专门收纳石琴曲谱,弟子想着您爱极音律……”
“咳咳”
“弟子听闻黑师叔爱极音律,所以亲自前往浔阳,没想到竟看见的是予泽姑娘在抚琴。”
话虽如此,但九王爷不知道的是叱阅门的予泽是音痴,不通音律,不可能会抚琴,再者,予泽常走人间,极少与仙家、修者往来,莫不是认错了人。何鹏行心想。
“我怕是我眼花认错,特意找当时街边的画匠绘制了彩图(当时的人间画师以留白手法引其他各界追往,但也有修者独爱色彩。)”九王爷将彩图展开。予泽面若桃花,身姿曼妙,若非何鹏行有幸见过一面真人,他定会大赞这画师手法精绝,可这画像之绝却不及予泽十分之一,实在可悲可叹。
何鹏行收下卷宗,并吩咐不要多言,他需将此事回禀掌门之后再做打算。
“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