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
赌场的后门果然有一道车辙印,两道印记之间的距离并不宽,约莫有两尺长,看起来像是一辆木推车留下的痕迹。
“这车的大小,应当同我上次送萧兄回不查阁时雇的那辆差不离。”
那日,萧路衿莫名其妙地在不查阁中苏醒过来之后,大寒将舒澜干的好事都尽数告知了她。没想到,舒澜竟还敢旧事重提。
“什么车啊,我竟不知此事?”顾梦满脸好奇。
“就是……”
萧路衿隔着宽袖一把捂住舒澜那张欠抽的嘴:“无事。舒兄说冷,我帮他焐热些。”
在场的人如此之多,若是让舒澜将此事抖了出去,那申州的看客们可就又有得传了。继“萧阁主风流探姝颜”降世之后,申州将会再多出一条“萧阁主白日卧菜车”的传言,顾梦能拿这件事笑她一整年。
只不过,与“萧阁主风流探姝言”不同的是,后者并非杜撰。
前有周燕辞那臭小子给萧路衿丢脸,不可再梅开二度,放任舒澜胡言乱语给她加料。
萧路衿的眼神像是要将舒澜烧穿一般,这混账东西,定是算准了她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揭底,这才敢光明正大地将旧事翻出。
“别急啊,舒兄,来而不往非礼也,等着我报恩吧。”萧路衿在舒澜耳边小声说道。
说完,萧路衿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将袖摆之下的舒澜放开。
“何必呢,萧兄,冤冤相报何时了,放过我吧。”舒澜将唇附在萧路衿的耳旁。“在下知错了,下次定然不会再犯。你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哦?可我观舒兄不似君子。”萧路衿一把将舒澜的脑袋推远,“似贼子。”
“随你。”舒澜勾住萧路衿的肩膀,“只要把孙子哄开心了就好。”
萧路衿往舒澜的白靴上踩了一脚:“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登徒子。”
“你!”舒澜心疼地看了看自己靴面上的足印,“败家子!”
舒澜此公子,眼里揉不得沙子,鞋上容不下印子。
萧路衿不再去看舒澜,自顾自地观察地面上残留的痕迹。从赌场延伸出来的车辙印,在穿过沙土道之后就彻底断了。
舒澜分析:“他们临时丢了据点,一时半会恐怕难以寻到新的藏身之处。一群身有残缺的人,还带着一个人质,实在太过引人注目,他们必然不敢光明正大地跑。”
萧路衿赞同舒澜的想法:“他们恐怕会指定一个地点,先行分散开来,之后再碰头。至于人质,倒是并不难藏。只要伪装成力夫,将郑老板安置在木车底,再用些蔬果一类的货品将木车填满,把人藏在其中,就能将人质运走。”
“顺着车辙消失的方向摸过去。江小鱼,你带一队人去搜客栈。只怕他们狡兔三窟,我们的人可能会扑空。”舒澜敛了敛眉,“木白,你和剩下的人沿途打探对方的下落,重点排查所有拉推车的人。”
眼下能做的事都已经做了,萧路衿再次沉下心来,将线索重新整理了一遍。
这群绑匪实在太过于怪异,为何他们每个人都身体残缺,年岁也相差无几?他们与郑家之间究竟有何联系,与王氏又有何恩怨?
王氏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妇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惹上一群歹人的样子。
等一下!
萧路衿发现自己似乎被表象迷惑了。连舒澜那看着就令人糟心的家伙,都可以有一群忠心耿耿的下属,那对方为什么不可以呢?谁说这群绑匪都和王氏之间积有宿怨?或许,同王氏有私人恩怨的,不过只是他们中的一员罢了。
这个猜测,正好与郑老板交给萧路衿的委托合上了辙。
“如此简单的问题,我竟然现在才想明白。”萧路衿豁然开朗。
“你想到什么了?”舒澜问道。
“不是一群人,而是一个人。”
萧路衿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听了舒澜的问题,下意识地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原来如此!”舒澜也反应了过来。
“啥呀?”顾梦听得一头雾水。
“山笋炖鸡!”舒澜驴唇不对马嘴地说道。
“哈?”这下连萧路衿也听傻了。
“我饿了,去用饭!我要吃青山小筑的山笋炖鸡。”舒澜装腔作势地展开手中的折扇,“现下午时已过,我等从昨夜忙到今日,彻夜未眠也就算了,总不能连饭也不吃吧?”
“......那就依舒兄所言,先行休整,晚些再说吧。”萧路衿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郑家的小厮忽然出现在了萧路衿的眼前。原来,方氏要在府中设宴,厨子已经在备菜了,她特意遣人来邀众人回府用餐。众人不愿弗了方氏的好意,便跟着那名家丁回了郑府。
舒澜也放弃了开小灶的想法:“既然如此,那今日就先放过那只可怜的鸡。”
方氏贴心地为众人准备了房间,以供他们休憩。在等待开席的时间里,萧路衿抓紧时间在方夫人为她准备的房间中梳理线索。
即便有了一些头绪,这个案子也依旧存在很多端倪。
绑匪的残疾和相差不大的年纪,是眼下最突出的疑点。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