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帮你,你怎么这么不识趣儿啊!”
见到这一幕,小衙役再也呆不住,连忙冲上去拉架。
剩下三人,原地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尤其是柴有味,想了好半天才想起自己原本想问什么,“所以他们几天前又是怎么检查的钟里面的响铃的?还有方法可以不用梯子蹬到撞钟的高度?”
老衙役突然一瞪眼,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向一旁瞎子求助看去,才想起瞎子救不了他,“昂?昂……可能吧……”
他支支吾吾,作势要逃,却被柴有味一把揪住袖子。
柴有味眉头一紧,每次一做这个表情,眉毛就好像要飞上天去:“嗯?”
“可能……”老衙役东看西看,到处使眼色,苦涩一笑,“长翅膀能飞上去吧……”
柴有味歪头,“嗯?”
***
“真的?”
“真的。”
“你确定?”
“我确定。”
“不再想想了?”
“不再想了。”
柴有味收回目光,坚定拍了拍身边依旧仰头看钟的老衙役,爽快一声:“说干就干!弄下来!早干完早回家!”
院中鸦雀无声,没人想干,毫无士气。
小衙役只觉头疼,忍不住出声责怪,“谁让你告诉他的?你明知他显得没事儿就爱打鸡血!”
老衙役更气,“拜托!你还真指望他能相信钟匠们是长了翅膀飞上去的?”
小衙役哑然,无言回头面对院中众人。
远处衙役们三个两个聚在座钟之下,皆是大难临头的模样——和柴有味一起出任务,果然没好事儿。
天色已晚,寺对面的人家,老婆婆煮了一大锅面条,正等着出城送货的儿子回家吃饭。闻着那十足的面香味,柴有味撸起袖子,两个巴掌拍得啪啪作响,走到人群中去,声音听着便不怎么讨好。
“来来来!动起来动起来!”
“动起来!今天只要钟落地,人回家!”
“一切就都结束了!”
衙役拖着疲惫的身体,懒洋洋从地上捡起绳索,欲哭无泪,“我的人生什么时候结束啊?”
***
要把重有千斤的座钟从三丈高的地方降下来可不是什么易事。
柴有味找了二十多根绳索,光是将这些绳子甩过钟顶就用了将近半个时辰。真正的力气还没使,一群人已是满头大汗。
看着柴有味干劲十足的背影,老衙役仰天长叹,望着那黑黢黢的钟口,忧心忡忡,“能有什么?凶手还能□□一样贴壁藏在钟里呢?”
瞎子站在一旁,与老衙役并肩成为院中唯二帮不上忙的“废人”,此时实在不好意思说风凉话。
“那钟匠怎么说?”他只问。
“还能怎么说……”老衙役失神,“那钟敲了好几次都没响,他以为是里面的响铃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就爬进去看,伸手一摸才发现那响铃不是卡住了,而是根本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穿着草鞋的脚”
“所以,尸体一开始是系在最深处?紧挨着钟顶的位置?”
“是,紧挨着钟顶的最深处。”
“完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都看不见,最深处完全透不进光,只有到了下面接近敞口的位置才有亮,当时钟匠还没看清范小舟的脸,只当是出事了,掏了刀就把麻绳割了,没割两下那东西就脱力坠了下去,坠到钟口有亮光的地方他才看清那是范小舟,吓得便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他也认识范小舟?”
老衙役笑:“这镇上,没人不认识范小舟。”
瞎子沉默。
老衙役警觉,“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瞎子习惯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一般的木头梯子哪有那么容易就断啊?”
***
“一般的木头梯子哪有那么容易断啊?”柴有味抬手擦汗,脸上没有一丝疲惫,反是充满了希望,“梯子是钟匠自己造的,他自是知道哪里的木头最不结实,甚至可以在打梯子时就故意留下缺口,但凡是个与梯子不相熟的旁人,都不一定能那么准确的把梯子踩到那么烂。”
小衙役把麻绳在手上缠了许多圈,缠得手好像一块大石头,依旧不放心,用最大的力气抻了抻绳子,“你觉得他是故意把梯子踩烂的?”
柴有味不置可否,手上做着同样的动作,“通天梯,五丈,这种梯子镇上根本找不着,只能现打。打出来又得结实又得够高,那得几天后的事儿了。如果凶手在座钟里藏了什么东西没来的及销毁,两天时间,够他想办法了。我是怀疑他用此方法让我们无法靠近座钟里的证据,所以不能等。”
柴有味说着侧目,已看出小衙役的动摇,用下巴指指几乎都在往手上拴麻绳的众人,“还是说……你能说服他们陪你日夜倒班站岗,坐在那屋檐上风吹日晒不能进屋,就看着这钟,不让任何人靠近?”
与此同时,另一边已经响起了嘹亮的号子,“准备!三!二!一!”
好像推开一座尘封已久的巨门,伴着木架“嘎吱嘎吱”的声音,座钟十年来第一次离开了那段木头。
“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