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了太子宫不知走了多久,脸上的泪水已经风干,刚才哭得头痛欲裂,现在视线中的一切都十分模糊。回小院的路仿佛特别遥远,走了半天也未走到,心中还是十分难过:殷郊居然还没有追出来,就这样让我自己走了?他不管了?我是怎么了?竟然会对殷郊抱有这样的期待,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你怎么这副样子?”一个人影出现在面前,我眯着眼睛才看清楚,那是崇应彪。
“我心情不好。”我说着,嗓音十分沙哑。
“心情不好?谁惹着你了?”
“没什么,与你无关。”我越过他,想继续向前走。
“你到底怎么了?”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臂,“谁欺负你了?殷郊?姬发?还是……”
“我说了和你没关系,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根本不知道人家的一片苦心……”我甩开他的手,越想越气,说着说着,竟又哭了起来。
“唉唉,你,你别哭啊!”崇应彪见眼前情景,有些慌张惊诧。
“我哭怎么了,来到这里身不由己,每天提心吊胆不说,一番苦心还被误解,我真的是受够了……”我把这些日子心中积压的苦闷都倒了出来。
“究竟谁招着你了?你别光哭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崇应彪看我越哭越伤心,不知所措,只好双手握住我的双肩,轻轻摇晃着。我哭得没有力气再去挣脱他,只是觉得头晕眼花,渐渐地止住了哭泣声。
“我没事,”我擦了擦眼泪,“我先回去了,谢谢你的关心,先去忙吧。”说罢我拂开他的双手,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转身离去,他倒是没有再纠缠,就这样我浑浑噩噩地走着,也不知怎么回到了小院。
“小玥姐,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如云将我扶到院中的亭子里坐下,给我倒了杯茶,我缓缓喝下后才逐渐恢复了神志。
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只觉得心口堵得慌,抬头问如云:“我记得上次清点酒库时,司管顺手送了我们几坛,是你收着的?”
“是的,小玥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如云不解。
“去拿来吧,我想喝酒。”我真的想好好放纵一把,抛去烦恼,抛去痛苦。
“喝酒?”如云有些震惊,“小玥姐你到底是怎么了?”
“没事,心情有点不好,想家了,想亲人了,你别担心,我只是喝点酒放松一下,去拿吧。”我对她微微一笑,如云只好去小厨房端出一坛酒来,她给我倒上一杯,我看着她站在一旁,对她说:“天色不早了,你去休息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如云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好吧小玥姐,你有事随时喊我,别喝多了,当心难受。”我对她点点头,目送她回了房间。看着眼前杯中的酒,我端起来一口闷了,心情不好又喝的有点急,竟呛住了,“咳咳咳……”
“不能喝还要强撑,何必呢?”崇应彪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我抬头望去,他从黑暗中露出身影,身上的盔甲已经卸下,只着白色中衣常服,他走了进来,站在亭中低头玩味地看着我。
“你来干什么?”我问。
“你一个人喝闷酒有什么趣,不如一起?”他挑眉道。
“和你?还是算了吧,出门左转不送。”我噘着嘴,又给自己满上一杯。
崇应彪凑近过来,俯下身子小声在我耳边说:“怎么?你怕我啊?怕我吃了你不成?”
“切,我怕你?这是我的地盘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心里憋闷得慌,他这么一挑衅我愈发上头不服输了,“喝酒喝,来啊,今日一醉方休。”
“上次喝酒还是在冀州,篝火晚宴的时候。”我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后说道,酒入喉,渐消愁。
“上次?你可不得了啊,喝了不少呢。”他笑笑,也喝了一杯。
“你怎么知道?”我看着他。
“我又不瞎,反而是你,自己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吧,在殷郊帐里他对你可温柔?”他突然邪魅一笑,举起杯子对着我。
“你说什么呢,殷郊那晚在姬发帐中睡的。”我有些气结,他与我干杯我也不想理,自顾自又喝了一杯。
“你慢点,喝太急了。”他伸手想要制止我。
“别废话,倒啊!”我拍开他的手,把杯子举到他面前。
“哈哈哈……好吧,看来你也算个女中豪杰。”他笑着给我满上。
“能喝酒就女中豪杰了?你呀,看人太片面了吧。”我摇摇头对他说,随即又干了一杯。
“片面?海玥,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他饮下杯中酒,正视着我,认真地说。
“什么来头?哪有来头啊,我不过是个有家不能回的……”,我苦笑一声,“可怜人罢了。”
崇应彪神色一怔,她说她是可怜人,自己何尝不是呢!本来是担心他才想着来看看她的情形如何,还以为她会一直哭鼻子,谁知她和一般女子却不相同,借酒浇愁也想的出来。这个女人平时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竟也会有如此失意的时候,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境遇,从小被父亲送到朝歌为质,背井离乡,就像是被家人遗弃的包袱,自己吃了那么多苦只是想要成为最强者,可是自己什么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