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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之毒(1 / 3)

“皇上,臣妾给太子也瞧一瞧伤口?”

皇帝拢共就这么点小伤,以晴玉的熟练度,再怎么细致也不过七八分钟就处理完毕。交待了梁九功这两日不要沾水,自己会每日来换药后,晴玉细想了想,还是又主动开口问了太子——皇上要真不想管他,这会子早该暴怒让人滚蛋甚至直接把人拿下了。就算担忧引发朝局动荡,至少会让不顺眼的先从眼前消失,回头找个不小心划伤的由头给自己宣召太医也省事。

所以……太子又是怎么弄伤的呢?

再不想面对,也不得不承认,整座大殿里能伤到一国储君的就一个人选。

可上次在边境经历了一场病危,皇帝心态最敏感失衡的时候也不过是把香炉扔地上,这会子得大气才能往人身上招呼啊?这也不符合皇帝体面人的人设啊!

——其实这件事上,还真是晴玉猜错了。皇帝本来确实没想砸太子来着,仍是往地上摔的。可好巧不巧,太子当时情绪爆发砸了东西后猛地清醒一瞬,下意识就要跪下请罪,一个往下扔一个往下跪,电光石火间猛地撞在一起。这看在皇帝眼里,就是太子存心往上撞要气他;而看在太子眼里,就是从小疼过自己的父亲真的动手了。

于是情况更加难以收拾。

“给那逆子瞧瞧吧。他不忠不孝,朕却还念父子之情。”

话说得太重,晴玉都觉得喘不气来,遑论太子。

底下明显呼吸一促,然而没等晴玉走下来,就听得幽深沙哑的嗓音:“皇阿玛与儿子竟还有父子之情吗?您究竟是担心儿臣,还是怕儿臣这么带着伤出去,来日史书要给您落下父子相残的污笔?”

像是在“不忠不孝”的评语中接受了自己的结局一般,一直低头沉默的太子终于将头抬起,脸上凄怆的神色叫晴玉吓了一跳。

更吓人的是太子如今的模样。

算起来,晴玉拢共就比太子大四岁,自孩子渐渐长大自然要避嫌。兼之不想掺和储位之争,这几年见得越发少了。今年上次见面甚至是几个月前年初的宴会上,彼时太子虽跟大阿哥争执得满脸戾气,好歹精神头十足。

而现在……面庞消瘦、眼圈青黑,眼里的红血丝触目惊心,紧皱的眉头里似乎隐匿着巨大的痛苦。

没等晴玉看得再细些,一声“放肆”喝得所有人浑身一震。

“朕无情?朕若是心狠,你还能在这里跪着?朕在你身上费了多少心血,你又是怎么回报朕的?结党弄权,不顾兄弟,近来更是行事狂悖,连最起码的礼仪体面都不顾。在朝堂上生了气,回去便在你那毓庆宫酗酒放纵、声色享乐,更不顺心就动辄鞭笞宫人!桩桩件件,你当朕都不知道吗?”

“皇阿玛当然知道,毓庆宫里头什么事能瞒过皇阿玛呢?”太子笑得格外讽刺,甚至有一股神经质的感觉,“横竖儿臣今日已失态了,也不在乎更失态一点。惹怒您叫您彻底废了儿臣也好,省得再过这种提心吊胆、不人不鬼的日子。等儿臣从毓庆宫搬出去,对皇阿玛再没有威胁了,您也就不用时时刻刻把儿臣攥在手里。到时候就不知道是儿臣哪位好兄弟,您的好儿子会倒上大霉,来当皇阿玛的下一任太子,又要多久才能变成下一个不忠不孝。”

“太子殿下!”

眼看皇上已经忍不住再摸着点什么砸下来,晴玉终于不得不开口阻拦。再怎么不想掺和,今天人已经到了这里,不拦着也不行了。要是让父子俩做出什么更不可挽回的,她作为旁观者更落不着好。

伸手握住太子的脉搏,晴玉着急忙慌地和稀泥:“陛下一向慈爱宽和,看您受伤如何不忧心?您头部受了伤精神不济,该先好好处理才是,您看……嗯?”

未出口的话戛然而止,本是作势摸上的脉,却因为医仙的敏锐触到白日惊雷。

刹那间,极度的震惊茫然以及愤怒充斥整个脑海,以至于素来平和的脸上一片空白。晴玉从未有过的失态叫皇帝也懵了,从暴怒中回过神来变为迟疑:“杏妃……”

“太子殿下!”顾不得礼节,甚至顾不得自己穿越者的情绪,晴玉几乎是声嘶力竭,“您怎么会用过罂 /粟呢?”

五月的天渐渐蒸腾出暑气,而朝堂上的气氛比骄阳更灼人,突如其来的一道旨意叫所有人都乱了方寸:太子偶染恶疾,现闭门修养,概不见客。圣上关爱太子,留其于乾清宫偏殿养病。

“这是什么意思?”

无数人对着旨意左思右想,恨不得把每个字都掰开了解读。若是单看闭门谢客,那妥妥的是圈禁啊!

一国储君突然被限制了人生自由,那怎么也得有个摊开的理由。至于感染恶疾,多数人是压根不信的:谁不知道“病了”是万能幌子。

可生病不完全耽误见人啊!至少不能连侍从、心腹都不能见吧?整个毓庆宫,现在只有太子妃能见太子,见完了也传不出消息——毓庆宫一样“闭门”,禁止任何人进出。

这就不讲理了!太子人都不在自己宫里,你连毓庆宫一起封了做什么?

谁看谁得说一句“有鬼”,不少人觉得太子这次是犯了大错。

然而问题又来了:谁家犯错的圈禁在乾清宫啊!

那是何等尊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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