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吓他,用刑不要留下痕迹。”楚旻沉声道,“我正预备了上奏,陈三有不是奴籍——防着水溶出幺蛾子,这事儿上谨慎些。”
“你也放心,程山军中的手段,有的是不留痕迹又痛入骨髓的法子,即便是经过训教的兵将也撑不过几回合,陈三有一个货郎,没这个意志。”
蕙香重重点头,“奴婢省的,这就过去!”她胡乱福了福身子,转头推开了房门,正往下下台阶,外头匆匆跑过来一个小丫鬟,见着蕙香老远便叫道:“蕙香姐姐!”
“跑这么快做什么,后头有鬼追着你不成。”蕙香只得先忍下焦急,平复了语气道,“且先慢些儿,适才张妈妈还在雪上滑了一跤呢。”
小丫鬟急道:“嗳!什么时候了——姐姐,北静王爷在院门口怒气冲冲地要进来,奴婢们拦不住啊!”
蕙香一愣,也是变了脸色,匆匆便要转身道:“你们怎么不拦着——我去回了公主再说。”
小丫头拎着裙子在后头追,叫苦不迭,“你们北静王爷带了七八个小厮来势汹汹的,守门的妈妈们哪儿拦得住!”
蕙香还不等开了门,便听后头一人怒声道:“我看谁敢拦本王!”
有小子七嘴八舌地嚷道:“正是这样,也不瞧瞧这是谁的王府,竟是翻了天了,你们也敢拦着王爷!”
乌乌泱泱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穿了秋香色蟒袍的男子入内,水溶走近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蕙香,道:“自安定公主来了,你倒是威风起来,连主子也不放在眼里,我素来不问后宅之事,竟不知王府内出了你这样的奴才。”
蕙香不卑不亢地一福身,“王爷这话错了。我家中三代在楚家服侍主子,从十岁上亲王妃便把奴婢给了娘娘。至成婚来京,奴婢随娘娘同来,身契好好儿收在娘娘嫁妆单子里。王爷若是不信,只管去看——奴婢就是奴才,也是娘娘的奴才,不是王府的奴才!”
“好、好一张巧嘴!”水溶不怒反笑,“跟主子顶撞起来,也是你们楚家的规矩?”
“跟主子顶撞不是我们楚家的规矩,不跟下人计较却是。”楚旻应声从暖阁内出来,不咸不淡地看了水溶一眼,只跟蕙香道,“方我听着大姐姐那里似乎有动静,你过去服侍罢。”
蕙香福身一礼,应声称是,竟是大摇大摆地转身走了,连问也未问北静郡王。若说平常,蕙香是绝不敢如此的,但楚星中毒这些日子,她算是看透了水溶这样脸酸心硬,一门心思谋划利益的东西。
蕙香自小儿服侍楚星,情谊深厚非比旁人,更替楚星这些年的隐忍不值,见着水溶硬闯进来,偏又是在抓人的紧要关头,她心里警惕到了十分,便什么好脸色都没有了。
“今日带人闯进来,郡王可是忘了自己答应了什么?”楚旻进屋径自在首位上坐了,“我这里查出来了东西,郡王便横冲直撞地过来,我是不是能认为,你是想包庇凶手?”
水溶见她毫不客气,连让都不让便坐了首位,心内更气,好歹我却也是你的姐夫,奈何楚旻发问,他只得在椅子上坐了,冷脸道:“公主莫不是忘了我答应了什么——不错,我固然为了王妃之事许你在正院换上自己的人手。可我决未许诺,你可以让公主府的护卫擅闯王府后院,乃至软禁了我府上的侍妾!”
“王爷看清了,派出去的不是我公主府的护卫,而是你们王府的护卫婆子。”楚旻早料到水溶会来问罪,是拿了楚星的对牌,直接遣用了北府护卫,只不过悄悄儿插了许多自己的人,要紧地方都换了罢了,水溶真去查问,她大可用人手不够搪塞过去。
“我已经查到了凶犯痕迹,今日动手,不过就是为了防着有人趁机逃脱罢了。”
水溶听见她已有眉目,还查到了侍妾身上,气弱了几分,半晌皱眉道:“你查到了谁,只管看起谁来就是,大可不必兴师动众,把我府上所有的侍妾都关押起来。”
“我若是不如此,凶犯倘或借机传递消息,又或者伺机逃跑,这责任,郡王担着?”楚旻挥了挥桌上草纸,“那我这奏折上,倒是可以添一笔——北静郡王作保……”
“你写了奏折?”水溶一惊,蹭地从椅子上起来,“写了什么?”
楚旻似笑非笑地看过去,“我写了什么,郡王来问,不觉奇怪么?”
水溶咽了口唾沫,泄了气,楚旻若是真抓着侍妾中毒害王妃的线索,传出去他的名声怕要大打折扣,早先苦心经营未免毁于一旦,不由勉强笑道:“不是我要问,不过此事终究是我府上出的。公主奏折上要写什么,不妨大家参度着来——陛下如今尚未回京,时候还有的是嘛。”
楚旻笑了笑,“自然,我也不能这样不近人情。郡王回去,且只当今日无事,等我查出来了真相,若是无关,自然也替郡王添上一笔——大家两全其美。”
水溶松了口气,连声道:“就是这样,极好、极好!”
门外蕙香带着丫鬟婆子还在跟水溶带来的小厮们两两对峙,不妨却见房门一开,水溶满面笑容地从里头走出来,一壁走一壁笑道:“公主想得周到,既如此,此事便全权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