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那么狠心?”
顾逢清都傻了,瞪圆双眼看着他,好半天才道:“那那天我在海边被她扇一巴掌不委屈?”
竹子涧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幽幽的光,他像个看透一切的智者,站起身来,拉住顾逢清的胳膊,对她说:“跟我来。”
顾逢清疑惑,甩开他的碰触,还是跟在他后面出去了。
一路走到露台,这儿没有人,毕竟还是冬天,没人愿意在外面待着。
竹子涧递给她一听啤酒,这是他从吧台顺的。架势摆开,明显是要长谈。
顾逢清接过啤酒,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人还记得她喜欢喝什么。
“想跟我说什么?”顾逢清率先打破沉默。
竹子涧沉默了一瞬,开了口:“逢清,你知道吗,我之前做了个梦。”
“我梦到咱们的世界,有人是气运之子,靠近她就会涨气运,就像能量场一样,那种人会带动你的能量。”
他喝了口酒,眼睛看着前方霓虹灯亮,指尖在易拉罐上敲了敲,又道:“路平卿就是这样的人。”
“你知道,我家供的有大师,当时为了解梦,我特意去咨询了大师,大师告诉我,这是有人在给我指引。”
眼见他越说越玄乎,顾逢清忍不住打断:“所以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想告诉我,你们维护路平卿是有原因的?”
竹子涧叹了口气,又说道:“逢清,你别那么轴,成人的世界里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
“而且咱们又不是小孩子了。”
“所以呢?”顾逢清猛地闷了一大口酒,她很清醒,她还有强烈的情感洁癖,经历的事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
“所以……你以后别再跟路平卿针锋相对了,也体谅体谅我们。咱们四个从小玩到大,谁是什么秉性怎么可能不知道。”
“路平卿喜欢上了任曜,你也喜欢任曜,她还把任曜抢走了,你们之间冲突不小,那也没办法。”
“我是不相信你会因为嫉妒就要搞她,你不是那样的人。”
他仿佛越说越畅通,似乎一下打通了自己的逻辑,以至于像个教堂中谆谆教诲的圣父:“但是,逢清,路平卿年纪小,她还是小孩子,闹那么一出不就是为了吸引任曜的注意吗?”
“小孩子的把戏,你让让她得了,别往心里去。”
“更别……因此影响我们的感情。”
竹子涧觉得他说的很委婉很柔和了,他本来想说别因此伤害我们的。
但那样有点儿针锋相对了,他现在觉得顾逢清就是个一戳就炸的河豚。
“嘁。”
给顾逢清整笑了。
她先反问了一句:“所以,李妍儿跟你一个逻辑?”
也是为了那个所谓的气运,才六亲不认护着路平卿的?
“我不知道。”竹子涧倒顿了顿,但又补充道:“反正她这几天很难过,其实她一直想找机会跟你和好来着。”
竹子涧以为她听进去了,眼里渗出点高兴,又拿起曾经的架子说教道:“你说你,为什么非要跟卿卿过不去呢?让着她点不就得了。任曜选了她能怎么办呢,你又不可能改变任曜的想法。跟着她能涨……”
“哦。”
顾逢清倒是一点也不生气,只淡淡打断道:“谢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些,我总算解开疑惑了。”
“不过,竹先生,那一巴掌没轮到你身上你是不知道疼,受委屈的不是你你就能大言不惭地搁这当和事佬。”
“想多了。”顾逢清觉得真是浪费时间,她已经感受不到愤怒,只有无语和奇葩。
“以后别靠近我,我早说了,咱们完了。”
——
表面潇洒,其实顾逢清依旧被影响了心情,她只觉得厌烦,要断就断个干净,反正气也出了,利利索索谁都不搭理谁不好吗?
非要搁她面前凑热闹,这下倒好,里外不是人的变成她了。
她去侍应生那里拿了自己的外套,搓搓冻硬的胳膊,绕过热闹的众人,就要从后门离开。
人在处于谷底的时候,曾经一些记忆角落里蒙尘的斑斓又闪烁出光点,顾逢清模模糊糊想起来,曾经在俄罗斯旅游的时候,她很向往某个学校。
那是她专业的top,世界四大美院之一,无数人的梦中情校。
以往的顾逢清,是绝对不会孤身一人远赴他乡的,但现在,她在想,是不是真的该离开了。
刚穿过走廊,她拐进应急楼梯,忽然被身后一个身影按在了墙上。
什么人?!
顾逢清被吓了一大跳,那一瞬间慌乱和烦躁简直要爆炸,她刚要反抗,就听按住她的那人在耳边喘息道:“逢清,别动,是我。”
是任曜的声音。
任曜现在越来越疯批,以前的端庄内敛一点也不见,逐渐变成一条见人就咬的疯狗。
或者说,现在的任曜,才是真实的他。
顾逢清认清来人后,倒没有了慌乱,一双平淡的眼瞪视着他,冷静道:“有什么事?”
任曜手支在她脑门上,从上往下俯视着她,缓缓道:“……没事,就是想见见你。”
顾逢清却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