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善渊微微睁开眼,缓缓朝着仙床看去,见渃舟反噬的伤已全乎,他淡淡笑了笑,随手化了张薄被为她盖上。
渃舟一早就醒了,迟迟不起身,也是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人。
婚事退了,仙石她也收了,如今这人又凑过来,她着实不知该如何同他相处。
两人只是御灵剑宗宗主与护宗长老的关系时,她倒是觉得自在,若是变成妖君与白帝,她便有些无言了。
妖族事务繁多,她哪有时候在这同他耗着,渃舟有些怀疑白帝善渊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需知道这人族并不会化为狐狸身。
渃舟怕她醒了,善渊会质问她的身份,在御灵剑宗的两百年间,她为妖族换了不少修炼资源,如今还不能失去这个宗主身份,不然又得去寻另外的机会。
自两万年前,妖族主力与念魔震沧大战之后,整个妖族的灵力完全枯竭,她不得以才混入了人族。
人族灵气最为浓厚,最适合妖族的根骨。
“渃舟,你可是醒了?”
白帝善渊轻声问了句,仙床上的狐狸没有任何反应,他觉着奇怪,又翻开了神医谱。
“按理说……神元能尽快让她苏醒才是,怎会还在昏睡?”
见白帝善渊又将神元取出,渃舟也知无法在装睡下去,她坐直了身子,伸展了一下前爪。
变回狐狸可难办了,颇有些不方便。
她瞥了一眼右侧的人族衣裳,又看了看白帝善渊,酝酿片刻,她用爪子拍了拍剑袍,说道:“你先出去。”
“我在屋外等你。”
见他离开,渃舟才松了口气,还好没问她为何会变成一只狐狸,不然她可不知如何作答。
渃舟变回人身,将剑袍施法换上后,正欲从后门悄悄离开,发觉屋中的阵设恢复两万年前的模样时,她便愣在了原地,一时淡忘了自己要离开的想法。
早已破败不堪的妖族木屋,何时被修复了?
渃舟迟疑的上前,微微使力推开了窗子,却见干涸的白泽河已升至两万年前的水位,便是草木与山间的生灵都似活过来了一般。
那处倾斜了上万年,早已无法避雨的山神亭也焕然一新,正如当年的那般模样。
“魏山神叔叔。”
渃舟试探的问了一句,只有白帝善渊答了她的话。
“渃舟,白泽山的山神似乎早已消散,我来时已寻过,山灵皆亡,他应该是……不在了。”
渃舟目光淡了淡,染上些许哀意,她早该知道已散的神,是不可能再回来的。
白泽山的复苏,让她误会是故人归来。
仙妖与念魔震沧那一战,也让白泽山再无庇护,魏山神殒命,山间的生灵依他而生,他这一去,连白泽河也干涸。
青木皆枯,再不逢春。
渃舟正色望向白帝善渊,她很好奇他是如何做到了这些,她以往试过无数法子,也不过只能施以幻象,无法真正让白泽山复苏。
“白泽山……我曾请遍了万族能者,也没让它活过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渃舟眉间带着些许微不可查的喜意,她伸手抚上院中那棵枯木再生的妖若树,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白帝善渊献宝似的上前,将进山时打入白泽山底的那块乌神石取出。
“我无意中得了块乌神石,此石是古山神遗物,可复苏失去山神的亡山,我见白泽山荒凉,方才就将它用了,不想有这等奇效。”
渃舟将目光放在乌神石上,这石头听说早就碎了,也不知白帝善渊从何寻来,如此至宝,她一眼便瞧中,但也不好同人讨要。
既是他人之物,哪能随口便讨来。
只可惜没了乌神石,白泽山又会恢复成原本的荒凉。
只见白帝善渊又将乌神石放回了山底,并没有取出的意思。
“你这是何意?”
“乌神石在我这无用,倒不如就放在白泽山,眼前的山景自是比生灵尽毁合眼。”
渃舟愈发看不懂他,此人下凡靠近她,又是为了什么呢?彼此都知对方的身份,但谁也没有明言。
渃舟会心笑了笑,有乌神石在,白泽山又似以往了。
“你修行高,身上的法宝也多,为何一定要来御灵剑宗,以你的境界,便是仙门也可去得。”
白帝善渊未答,只是温和的看向她。
“那渃舟你呢?为何境界到了,却不选择飞升,反而要做这人族宗主。”
“谁都有不可多言的原由,我不问你,你也勿要寻个答案可好?”
白帝善渊未在多问,他指了指一旁的山神亭,说道:“我观你对白泽山很是熟悉,如今它已复苏,不如就在此住下,宗门那还有崔远山在,无需你劳心。”
见眼前人一语就道破了她对白泽山的在意,渃舟没有表露自己的心思,她将白泽山唯一开着的妖若果取下,随手给了白帝善渊。
“这是谢礼。”
她谢的正是他将乌神石相赠一事,白泽山荒废了两万年,她此时也没了回宗门的心思,每每瞧上白泽山的景,她便走不动道,也不急着离开。
一棵妖若树只结一个妖若果,下次结果还需等上五千年之久,白帝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