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想着他大概马上就会走。没想到少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姑娘,你觉得这首诗写得怎么样?”
徐然:“……”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要夸又夸不出口,说实话又怕对方恼羞成怒对她做些什么。徐然灵机一动,故作茫然道:“我不识字。”
少年愣了愣,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冒犯了。”
徐然松口气,正准备告辞,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她撒谎。”
徐然抬头,一名红衣青年从树上跳下来,落到二人面前。徐然心脏骤停。那红衣青年穿得骚包得很,领口开很大,隐隐露出古铜色胸肌和一点点腹肌,他长着一双妩媚的长眼,右眼眼下有一颗泪痣。五官深邃,金色的发冠,垂下两条长长的红色发带,一股清淡好闻的香味自他身上散发出来。
看到他的第一眼,徐然立刻判断出:这个人很麻烦。
红衣青年抱着双臂,歪头笑盈盈地看向徐然:“我刚才都看到了哦,这小姑娘明明捡起纸还看了一阵,还在笑呢。”
徐然:“……”不会说话就别说,你这不是害死我么!
在这个主子可以随意处置下人而不用负法律责任的世界,遇到这种情况只能认怂。
徐然:“我错了。”
红衣青年挑眉,语气促狭:“还挺识时务。”
少年一愣:“看了就看了呗。”
他没忍住,问:“我这诗,是写得很不好吗?”
说这话时,他睫毛颤了颤,很紧张的样子。
徐然尽量委婉:“也不是很差……”
“是特别差。”
那欠扁的红衣青年再次开口。徐然没忍住,给了他一个愤怒的眼神。红衣青年眯起眼。徐然抖了抖。幸好红衣青年也没跟她计较,而是转而对那少年道:“你要把这东西给柳姑娘,恐怕她以后都不会见你。”
“真的吗?”少年眼巴巴地看着他。
“当然了。”
红衣青年毫不客气。就在徐然以为自己已经逃过一劫时,他突然把眼神投向徐然:“这位姑娘看起来是个懂诗词的,不如你为他作诗一首如何?”
徐然:“……”报复!一定是报复!
我就不是瞪了您一眼吗?至于把我往死路上逼?徐然气得牙痒痒。正想推辞,那少年一脸期待地看着她:“拜托你了。”
不,我不会,我不想。
徐然生无可恋,但红衣青年明显不会给她拒绝的机会,她只有认命,做起了穿越者们必做的事之一——装逼。
她背着手在路上走来走去,皱着眉头假装冥思苦想。随即缓缓开口:“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说完她自信地看向二人,只见两个人,一个一脸茫然,一个笑得颇有深意。
喂!这可是千古名诗诶!你们都不震惊一下的吗?
只见白衣少年一脸清澈道:“这什么意思?”
徐然叹口气:“这是说看过了大海,别处的水就入不了眼,看过了巫山的云,其他地方的云就都不值得看。即使身处花丛,我也懒得回头欣赏,一半是因为我修道,一半是因为你。”
“哦。”白衣少年恍然大悟,但还是回过头不太确定地问红衣青年,“这首诗好吗?”
“岂止是好,简直妙极。”红衣青年笑得像狐狸,突然走上前来,凑到徐然耳边,徐然下意识后仰想躲,那青年又凑近,低声道:“这不是你作的吧?”
青年的气息喷在她脖子上,激起一粒粒小疙瘩。徐然:你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干嘛!
她瞬间乖巧:“确实。”
“不过我倒从未听过此诗。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家乡。”
“你家乡在哪儿?”
“二十一世纪。”
“什么?”
“总之就是很远很远的地方。”说多了你也不明白。她默默吐槽。
青年终于不再追问,退后几步。
之后徐然被少年带去他的住所,因为他记不住诗句,想让徐然一边口述一边写。看他住的地方,好家伙,比豪宅还豪宅。一个人住的院子就有足球场那么大。真是太腐败太奢华了!徐然一脸羡慕嫉妒恨。院子里长满花草,好多穿着美丽花衣的美丽小姐姐,在花海中穿梭,看着跟来到了人间仙境似的。
白衣少年径直把徐然拉进书房。书房里窗子上挂着米白色纱帘,随风飘拂,十分梦幻。不知为何,那名讨人厌的红衣青年也跟过来了。徐然: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
青年:“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阴魂不散?”
徐然惊,这家伙难不成会妖术?许是她脸上的震惊太过明显,红衣青年轻笑一声。
徐然选择无视他。
白衣少年让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给他磨墨。亮闪闪的眼睛注视着徐然,手里握着毛笔,已经准备好挥毫。
徐然念了一遍,中途白衣青年还问她“这是什么字?”,看来是个文科苦手无疑了。
结束后天已经暗了下来。红衣青年说要让人送她回去,她断然拒绝。还是少跟这货扯上关系为妙。回到自己的住所,她松一口气。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