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昆对夏玉珍有印象,这张面孔他次次来都能见到,也算是“老熟人”了。
不过此前没听她开过口,今天倒是稀奇。
傅昆道:“人在哪儿?”
夏玉珍看往三十六舍的方向,见仅有刘春一人奔来,便猜到徐幽拒绝了她的邀约。
她心下一沉,眉头紧蹙。
“怎么?开了口,难道又要反悔?”傅昆调侃道。
夏玉珍听到他的笑音,心里却明白他绝非在与她开玩笑。
倘若夏玉珍敢说一个是字,下一瞬傅昆便会带人破门而入,直冲她而来了。
在外山,丙等杂役与丁等戊等有云泥之别,更不必说如此恶名远播的傅昆。
无人敢挑衅他的威严,也没有包括夏玉珍在内的任何一名低等杂役,承担得起挑衅他的后果。
夏玉珍放在身侧的双手骤然捏紧,转过头脸上已恢复镇静。
“她眼下不在此地,我可将她的相貌、名姓写下交予你,再与你定下传信方式,待她外出之时传信与你。”夏玉珍道,“若是你在外遇见她,也可自行决定。”
“呵。”傅昆轻笑一声,“仅凭一个名字,几句描述,我便能认出她?我倒是想问问姑娘哪儿来的信心,我自己都没有这样的自信!”
夏玉珍也低低笑了一声。
“倘若我说,她有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生了一副妖媚异常的面孔呢?”
人群寂寂。
日光照在傅昆笑意凝固的脸上,温度似乎比一刻钟前更高。
片刻后,傅昆面容笑意不减反增。
他话音温柔,却无端透露出几分危险:“那便听姑娘这一回。”
傅昆招招手,一人便上前翻出纸笔交予夏玉珍。
“我记得姑娘的长相,想必姑娘做杂役也有些年头了。”在夏玉珍书写时,傅昆仍用那刻意柔和的声音说,“若是姑娘妄图以言相欺……”
似有毒蛇阴冷的蛇信爬过耳后,夏玉珍几乎要将那支笔捏断,话音从齿缝间挤出:“自当不会。”
徐幽……
纵使她再如何强横,焉能胜过傅昆这帮亡命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