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十行地阅读着,“明天就是葬礼。”
我手里的勺子“哐当”一声掉落在桌子上,尽管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但这个消息还是让我吓了一跳:“怎么会——妈妈还好吗?”
安德鲁叹了口气:“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父亲,哪怕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猛地停住了话头,收起那卷羊皮纸,说,“可是葬礼定得太仓促了,埃文根本没办法赶回来。”
“是啊,为什么明天就举行葬礼呢?”
“是马尔斯决定的,”安德鲁沉思了一会儿后,说,“我过会儿得去弗利庄园,安娜会需要我的……瑞亚,你自己在家——”
“为什么我不能去?”我惊讶地打断他的话,“你们都在那儿。更何况,他也是我的外祖父——”
“不,亲爱的——”
“爸爸,弗利庄园里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我烦躁极了,“你们为什么这么不想在我面前提到它?我们又为什么一次都没有去探望过外祖父?”
“我们觉得你不用知道这些。”安德鲁干巴巴地说。
“爸爸!”我几乎用生气的语调喊了出来,“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
安德鲁抬起眼睛看向我,我不甘心地迎上了他的眼神。过了半晌,安德鲁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他靠向椅背,仿佛妥协一般低声说了几遍“好吧。”
“我相信你还记得去年世界杯上的事情吧?”安德鲁低声说道,“后来我们怀疑,攻击你的人就是马丁·弗利。”
我张了张嘴,这件事倒是让我觉得既意外又合理:“为了我的预言能力?”
安德鲁点点头:“马丁一直都希望你能成为先知,他认为这会对弗利家很有帮助。你要知道,尽管现在的弗利家仍旧有些影响力,却也与鼎盛时期无法相比了。”
“鼎盛时期?”我问道,“是指家里出现先知的时候吗?”
“没错,那时的局势非常动荡。麻瓜们在打仗,而巫师里又出了个格林德沃,所有人都惶惶不安,他们不知道第二天会不会有糟糕的事情落在自己头上。而假如在这个时候,有个家族可以预见你的未来、愿意为你指点迷津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迟疑地说:“我会觉得这很有趣……但我并不想提前知道我未来会发生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安德鲁挥了挥手,“他们并不会预测你的整个人生,那太麻烦了。他们只是向对方提供建议,你明白吗?他们会告诉你如何躲避灾祸、避开命运中的不幸。”
“噢!”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这听起来像是我在上个学期对塞德里克所做的事情一样。
“假如你足够幸运,一辈子都碰不上那些悲惨的事情,”安德鲁接着说道,“那么他们就会帮助你更快地达成某种目的。比如说,你希望自己能够仕途顺遂,他们就会告诉你可以提前去结交某个人。总而言之,不管是为了规避风险,还是为了改变命运,总有人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来换取弗利家的预言。”
“换取?”我忍不住皱了皱眉。
“当然,换取。你该不会以为弗利家的先知是搞慈善的吧?”安德鲁笑了一声,“金钱、权力、地位、甚至是家族秘辛,只要是弗利家认为对自己有利的东西,他们统统都会收下。曾经就有传言说赫克托·弗利的魔法部部长之位是用一则预言换来的*。”安德鲁耸耸肩,“非常巧合的是,就在赫克托·弗利下台的那一年,弗利家最后一位先知去世了。从那以后,弗利家再也没有出现过有预言天赋的孩子,曾经因此而知名的家族就这样渐渐被人遗忘了。”
我叹了口气:“这就是他们不让先知结婚的后果。”
“或者也是先知自己做出的决定,谁知道呢。”安德鲁看向我,说,“仔细想想,瑞亚,在见识过因为拥有先知而无比辉煌的弗利家后,你认为马丁会心甘情愿地看着自己家族走下坡路吗?”
“所以他那么急切地想要把我教育成先知——他甚至给邓布利多写过信!”我咬着牙说。
“相信我,我和你妈妈收到过更多的信。”安德鲁露出一抹苦笑来,“唉,我得说,那些信里的言辞相当尖刻,而且马丁多次说过他会把你带走。所以,当你在世界杯上遇袭之后,我们无法不去怀疑——当然了,我们并没有证据,这一切都是猜想。但不管如何,在那件事发生以后,你妈妈只想让你离弗利家远远的。”
“哪怕外祖父已经生病了?”我挑挑眉。
“谨慎一点总没有坏处。”安德鲁说完后,便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我,“亲爱的,不要怪你妈妈什么都不说,她觉得既抱歉又难过,她没法和你解释,难道要说自己的父亲想把自己的女儿变成弗利家的工具吗?”
“我不会怪她。”我快速地摇了摇头,紧接着,我还是忍不住问道,“可你们为什么不怀疑马尔斯呢?”
“我知道你对他是什么感觉,”安德鲁说道,“但有件事没多少人知道——你还记得马尔斯生了场大病吗?外人只知道他的身体不好,但其实是他的魔力出现了一些问题,据说他现在甚至无法很好地使用召唤咒。”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震惊极了